結果就是一聲巨響,櫃子直接被他大力掀了個底朝天。
與此同時,那巨大的、惡心的一坨也從窗戶外爬了進來、朝着穿越者撲去。
——身體先于反應躲閃了。穿越者拔出刀攔在胸前,餘光卻閃過一抹白色。
那是一張紙條。一張白皙明亮的,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紙條。
因為卡在了櫃子底,所以剛才摸索的時候才沒有摸到它。
電光倏忽間,穿越者舉起刀迎向那坨巨大的物體,空出的左手迅捷地抽出了那張紙條。
當然,剛召喚出不到一天,毫無戰鬥經驗、數值連小短刀也不如的穿越者無法抵抗那一坨東西的攻擊。
他被大力掄出了房間外、擊破了門,撞在了門廊外的牆上。
從來沒有感受過的痛感像火一樣蔓延上來,穿越者感覺自己幾乎被燒盡了。
——好痛!
他本質上隻是一個前一天還在和平安逸的環境裡,連不小心踢到腳趾頭都會認為“這是生命不能承受之痛”的普通人,而已。
好像有什麼熱騰騰的東西倒流進了大腦——穿越者感覺它轟隆作響。
躺下會死!不動會死!認輸會死!!!
在那坨污泥一般的怪物的下一擊到來之前,穿越者終于從疼痛中找回了自己的理智。
他就地一滾,以一個十分狼狽的姿勢躲開了那黑漆漆的大爪子,那鋒利的家夥插進了他身旁的木闆裡,濺起來的碎屑讓穿越者起了一生雞皮疙瘩。
這時候應該感謝窗子的大小并不足以讓那玩意以太快的速度鑽進來……
渺小的身影在長長的、似乎看不到盡頭的走廊上飛奔着,急促的腳步不時濺起走廊上黑色的積水。
僅有的光源來自走廊上的幾盞小燈。本應柔和的顔色在這陰森的環境下…讓人感覺,毛骨悚然。
穿越者跑動的時候能清晰地看到灰塵随着氣流的湧動在空中飛揚,而小燈的“燈泡”在穿越者呼嘯而過之後,貪婪地轉動着望向他的背影。
不少屋子都是鎖着的。
穿越者好不容易在拐角處撿漏了間半掩着的屋子,貼着房門聽着不明生物從外邊呼嘯而過。
出乎意料的是,這屋子很寬廣。
但穿越者沒有時間贊歎它的容積——他警惕地貼在窗子下方以防有什麼東西從窗子外往裡看撞見自己,然後小心地展開了紙條。
摸上去滑滑的。不像紙質——怪不得這紙條夾在那髒兮兮的櫃底還那麼幹淨。
不要被它聽到。
不要被它看見。
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相信自己!
反抗!!生路就是死路!!
記住你的名字
記住我是誰?你是誰?□<是誰?勇氣%#*&#
寫的很亂很粗糙,應該是慌忙中趕制而成的。
假設它是真的,穿越者這麼想,那他已經違反了兩條了……但是,并不緻命。
有好消息自然也有壞消息——壞消息是,随着時間的推移,所受的傷越來越痛,大腦越來越迷糊,而體力也所剩無幾。
沒有食物,沒有同伴,沒有可以完全放松休憩的地方,穿越者似乎明白了這該死的地方的意圖——玩弄獵物,消耗獵物的體力和心力,然後在完全崩潰的時候——一發命中。
令人惡心的惡趣味。
如果心智稍微薄弱點,或許早就讓它如願以償了吧。
——操!
真不巧。穿越者心想。
我正好是個天生反骨的人。
别想得逞——!
那坨爛泥又回來了——隔着很遠都能聽見它把走廊上攔路的東西創地啪啪響。
這次它并沒有哐當哐當地路過,而是創開了門,堆在門外惡意地“看”着穿越者。
呵。穿越者冷笑。
這玩意大概從始至終都知道他在哪裡——它隻是單純地想享受獵物奔逃的快感罷了。而它現在膩煩了、沒有耐心了,隻想把它看中的小餅幹吞入腹中。
奇迹般地冷靜下來了。
穿越者并不想逃了——事實上,逃隻是白白浪費體力——他握緊手中的打刀就像握緊最後一根稻草,然後,面目猙獰地向那一坨惡心的玩意沖鋒而去。
……痛死了!
穿越者被觸手舉在半空,不知道斷了多少根骨頭——他現在感覺自己就像一坨軟軟的面條。
怪物在頭部的位置裂開一張大嘴——不好意思,這玩意看上去就像顆腫瘤——長長的尖牙頂端閃着尖利的白光。
不,那不是尖牙,那是鑲嵌在那張大嘴裡,無數把刀劍的殘刃。
認出這個也沒用了。穿越者漠然地想,然後在那些殘刃插入身體的同時,狠狠的将本體捅進了怪物柔軟的内部。
奇異地沒有感到疼痛。
這玩意也會流血啊。他在尖利又悲哀的嘯聲中冷漠地想,然後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