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者記得那天風很清,天很藍,太陽在笑眯眯地踹他屁股。
他的睡眠質量一向很好。
但是,就在這時,如同把快壞掉的收音機塞在洗衣機裡邊轉圈傳出來的聲音在他耳邊隐隐約約、斷斷續續地響着,就像夏夜裡那捉摸不定令人又愛又恨…啊不,既恨又恨的蚊子的聲音一樣。
唯一的區别大概就是發出聲音的物種不同,大概。
公序良俗哪裡去了?!好擾民!
穿越者終于忍無可忍。
“吵死了……!”于是親愛的穿越者先生順從本心喊出了第一句話。
睜開眼後他沉默了。
穿着是各式各樣的大雜燴,有正常的運動服,也有老古董式的華麗和服。更有甚者還穿着老年毛衣…真對不起你那張偉大的臉呢,親愛的。
但是他們卻有着相同點。
就是看他的眼神并不友好。
不僅僅是看他的眼神不友好,看擋在他身前的姑娘的眼神也不友好。
……?
被吓得腦袋裡一激靈直接清醒了的穿越者不可置信。
最荒謬的可能是最真實的…那麼,穿了?
自己是被拉去cos走過場的,讓自己想想……cos的遊戲,是叫刀劍亂舞來着。
是一個女性向遊戲,簡單來說就是充當各種刀男的主人指揮他們打反派。
自己cos的是刀男。穿越者默默摸了摸自己腰上具有沉甸甸金屬質感的、穿越後由木刀變成的真刀,并下意識從頭摸到尾——于是對面那群長得不錯但格外兇神惡煞的先生們的目光跟着他的手從他的褲縫移到他的臀部……
oi,真不好意西捏。
言歸正傳,根據之前惡補的基礎設定……擋在自己面前的這姑娘大概就是召喚自己的人。
俗稱,審神者。
聆聽神谕之人,辨别神的真僞和種類,執行相關的審判職能。
那麼,現在的情況是怎麼回事?
沒有拔刀,隻是沉默地聚在一起。
擋在穿越者身前的姑娘張大手臂擋在他面前,冷漠地和那群付喪神對瞪,硬生生演繹出一種“舍我者誰”的氣質。
——真不妙。
穿越者思考三秒,目光轉向屋内的所有人,發出了清澈又愚蠢但是有效的問候:
“你們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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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掉的鍛刀爐鍛出了不完全的刀劍付喪神。
大和守安定這麼嘲諷地想道。
真是奇迹般的幸運和不幸。
“活着”是依托着記憶的。而沒有記憶,就不是自己所認知的那個生命。
沒有一絲絲記憶的加州清光不是自己相濡以沫的友人。
嶄新的,無論哪一代審神者都沒有經曆過的的,失去了記憶連付喪神都不認識的加州清光。
他看所有人的眼神極其陌生。
那我的友人呢?那個和我一起扛過那個垃圾的侵害,卻在中途倒下的友人呢?
這個失去了記憶、不認識自己,連靈力反應都弱得連剛鍛出的小短刀的都不如的加州清光到底算什麼?
真可憐。
大和守安定轉身離去,不知道在說加州清光還是自己。
一振不完全的加州清光而已。或許等幾天就碎了吧。
随着大和守安定的默認,其他刀劍付喪神也依次散去了。
他們散去前的臉上,透着奇異的憐憫。
很好。确定是穿了。
完全沒玩過遊戲但被拉來cos充數的穿越者淡定地想,并完全不緊張,甚至想躺平。
好像确定了什麼的審神者由被穿越者牽着變為牽着穿越者,把他拉上了天守閣。
看上去還是個年輕姑娘的審神者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