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均手背朝外,示意楚雲去辦,郡守卻抱着桌子不肯走。
誰不知道謝均心黑手狠,萬一這些侍衛一個手誤,真要了他的命,那不是全完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總得先活着啊。
郡守腿一軟,跪了下來,“謝大人,饒了我吧!謝大人!”
謝均俯視着郡守,疑問道:“要我饒了郡守?郡守不是打算把我诓去山匪處,要我血濺當場嗎?”
他眼神逼視着郡守,聲音冰冷:“怎麼?如今不打算要我的命了?”
郡守不知謝均何時發現的他,解釋道:“謝大人,不是我,是謝家人!謝家人脅迫我!您借我個膽子我也不敢對您不利啊!”
謝均穩穩坐着,兩條胳膊搭在腿上,雙手交握,聲音沉沉的,“這麼說,是我的同族要害我了。可河西謝氏,也沒有誰的品級高過你這郡守啊,誰能威脅你?”
郡守停頓了片刻,“下官不知具體是誰,可是強龍不壓地頭蛇的道理大人該明白,我真的沒想過要害大人啊!”
郡守把他知道的所有布置都與謝均說了,包括隻要謝均一出現在山上,就會被亂箭射死。
既是如此,謝均再上山,就是自尋死路。
謝均面沉如水,許久沒有說話。
答案就在山上,殺害謝城的人可能就在那裡,背後害謝均的人到底是誰,上山後也能看到答案。要謝均就這麼放棄,他不甘心。
他手指緊握成拳,對郡守說:“調兵,本相親自去剿匪!”
再為非作歹、雄霸一方的匪徒,遇上官府的兵也硬氣不起來。武器和裝備上,匪徒就先輸了。
郡守小心翼翼提醒道:“謝大人,陛下的剿匪批文還沒到。”
謝均睨他一眼,“本相領兵,不用你擔半分責任。”
謝均拿到地圖,又問了當地百姓,規劃了進攻、隐蔽和撤退路線。
顔婷在府上等着,她雖然擔心,想看着謝均,可她也知道,她跟在謝均身邊,隻能給謝均添亂。
剛才郡守的話她也聽着,知道是謝府的人要害謝均。
那麼現在,顔婷要做的就是守住謝府的這些人,不管是誰,與外界聯絡都需要她點頭。
謝城父親送出一封信,落在顔婷手裡。
出于對長輩的尊重,顔婷沒有拆開信封,但她态度毫不客氣。
她手裡拿着信,沖到叔父房間。
叔父看見那信臉色慌張,他問:“這信怎麼會落到你手上?”他明明派了自己最信任、身手最好的侍衛去送信,這信怎麼還會丢?
這信裡寫的東西,足以要他身敗名裂。
顔婷笑着,朱唇輕啟,“叔父與其好奇信為什麼在我手裡,不如擔心我看了信之後會做什麼。”
謝城父親撲過去要搶,被侍劍一腳踹開。
顔婷說:“擅自看别人的信件不是好習慣,所以我特地來和叔父知會一聲。”信封撕開,顔婷讀着信上的内容。
看完之後,顔婷手指顫抖,“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就這麼急着要謝城的命?”
顔婷轉身,點了兩個人,讓他們趕緊追上謝均的行程,告知謝城還活着,就在匪窩的消息。
謝城父親笑着,“我兒子?哈哈哈哈哈哈……丞相夫人,你不是知道了嗎?”
知道了……知道了什麼?
顔婷想到那一晚謝城父親門戶緊閉,範夫人去了椿萱院,她有些恍然,但更加生氣,“丈夫無能,妻子受辱!你在怪範夫人?”
謝城父親大聲道:“我沒碰過她!謝城也不是我的兒子!”
顔婷亂成一團的思路因為這句話,突然抓住了線索。“謝城也不是我的兒子”這句話不斷在顔婷腦中回放,顔婷明白了,謝城說河西謝氏髒,是髒在哪裡了!
謝城是謝老爺子的兒子!
謝均父親軟弱,可也不至于要殺死自己的兒子。而謝家上下能認謝城這個嫡公子,就證明謝城肯定是河西謝氏的嫡系血脈。
隻能是謝老爺子……
顔婷捋着思路,再次問道:“所以,那些銀子是你和謝城要的?”
謝城父親驚道:“他連這個也告訴你了!”他盯着顔婷的臉看,然後怪笑起來,“你長成這樣,他為你迷了心智也不奇怪,哈哈哈哈!謝城喜歡的是他嫂子!謝家就是這樣……”
顔婷覺得謝城父親莫名其妙,這些是她查出來的,謝城半個字都沒和她說過,怎麼就扯出這些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