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暮雪蜷縮在箱中,雖然傷口愈合了,但剛剛的疼痛使她仍心有餘悸,加上那朵花給她帶來的難受,她蜷縮在箱子發着顫。
當她聽見殷姒似乎在與人說話時,她忍着難受将蓋子掀開露出一條縫來,随後小心翼翼地用爪子扒着箱子内壁看向外面,她發現受了傷的殷姒正猙獰地盯着另一個女人。
那女人容貌冷豔,齊肩的短發有些淩亂,她穿着一身簡約利落的黑色吊帶和短褲,黑色長靴踩在地面上,她的腰帶與大腿綁帶上纏着匕首與手槍,手上纏着厚厚的黑色繃帶,身材極具力量感,四肢與腹部的肌肉線條清晰有力。
子桑暮雪咽了咽口水,在她看見這女人的第一眼便有些被吓到了,因為那人冰冷的雙眸中極其陰鸷,周身散發的氣息裡帶着濃烈的戾氣,她還看到了那人的體内彌漫着與殷姒差不多的污染,但卻和付凜一樣都被壓制着沒有突破S級。
子桑暮雪回憶起剛剛殷姒提到的名字,無聲地念道:“郁禾?”
這人和殷姒給她的感覺很像,看起來也是個該遠離的角色。
“沒惹我?你動了什麼不該動的,需要我刨開你的天靈蓋幫你洗洗腦子清理下記憶嗎?”
郁禾看起來似是極力忍耐着情緒,話音剛落她便手持鏡刃再次刺向殷姒。
殷姒低聲罵了聲:“瘋子。”她一邊躲避着攻擊,一邊控制着身後的觸手尾巴拍向郁禾,但郁禾隻是将鏡刃輕輕一揮,那觸手的末端便被瞬間切斷,掉落到地上後微微顫動着。
但隻是過了幾秒,那觸手便迅速分裂成無數小觸手,随後在頃刻間便生長至比人還高,那些觸手齊齊襲向郁禾,可她卻連頭也沒回,隻是輕踩一下地面,從她的腳下立馬凝結大片冰霜随後朝着身後蔓延,那無數觸手還未碰到郁禾便被徹底冰封住。
殷姒被徹底激起了鬥志,她有些癫狂地大笑道:“我就算動了,那又怎樣?”
她右臉與身上的藍色鱗片極速蔓延開,在短短的幾秒鐘内幾乎遍布了她的全身,而她身後那被郁禾切斷的觸手尾巴也在刹那間再生,與她右臂的觸手一起分裂成無數條觸手,每條觸手上還長出了密密麻麻的鱗片與尖刺。
殷姒躲過攻擊,那些觸手也立馬沖向郁禾想要纏住她,可郁禾身後卻憑空生出一片碎鏡,碎鏡放大,郁禾利落地向後倒去,在觸手即将纏住她時,她的身影徹底融入鏡中消失不見。
原先刺入牆中的碎鏡猛地放大,郁禾從鏡中飛出,又穩穩地落到鏡面之上,她對着殷姒輕揮一下手,無數尖銳的碎鏡在空中生出,随後朝着殷姒刺去。
數量太多,殷姒沒躲過,但她身上的鱗片防禦極高,那些碎鏡撞上她的鱗片發出了清脆的響聲,随後零零散散地掉落在地上。
郁禾的眉頭倏然蹙起,她的皮膚上逐漸生出紅藍相間的紋路,像是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一樣,她的臉色極其難看,她死死地握着拳頭一下砸向身後的牆上,被她砸向的地方瞬間塌陷,整個牆面也生出無數條裂紋。
郁禾深呼吸一口氣,搖了搖腦袋,當意識清醒了幾分後她再次落入鏡中,那些散落在殷姒周圍的的碎鏡驟然間浮起,将她包圍在中心。
殷姒警惕地看着每一個碎鏡,當看到其中一個碎鏡放大時,她的觸手猛地砸過去,但她沒看到身後的碎鏡也瞬間放大,當殷姒的觸手将面前的鏡子砸碎時,郁禾已然從她身後的鏡中鑽出。
殷姒感受到了身後的氣息,她也意識到自己被耍了,當她轉過身時,郁禾死死地掐住了她的脖頸,手持鏡刃刺向她的腹部。
似乎是因為此時的郁禾陷入了狂暴,力量也得到了增強,這次她的鏡刃輕松破開殷姒的防禦,深深地紮進她的血肉之中。
“把藥還我。”郁禾似乎殺紅了眼,她又接連刺了十幾下,每次都用了十足的力氣。
殷姒的身上鮮血淋漓,窒息感使她臉色猙獰,她強撐着力氣控制觸手砸向郁禾,郁禾向後退去躲過攻擊,殷姒搖晃着身體向後退去,随後猛地吐出一口血來。
她原以為這死瘋子說她動了不該動的東西是那小狐狸,卻沒想到是藥,她搶走的藥有很多,但郁禾大概率瞧不上那些尋常藥品,那就隻能是……
“那祁漣派人護送的藥是給你的?”
在前幾天,她遇上了一夥和平者,她殺了那些人,搶走了她們護送的藥品,而她也發現了藥瓶上的印記,正是祁漣的制品。
殷姒嗤笑一聲,神情有些病态地笑道:“真是可惜了,那藥全被我吃了哦,祁漣制出藥還真是不錯呢,吃完之後疼痛都減少了,不過我還真沒想到原來大名鼎鼎的死瘋子竟然也要靠吃藥緩解暴動,真是可憐呢。”
聽到殷姒還在嘲諷,郁禾沒有說話,隻是緩緩地走到殷姒的面前,殷姒已經虛弱至極,她知道自己沒有機會了,于是她也不再反抗,隻是随意地坐在身後的箱子之上譏笑着看向郁禾。
郁禾停在了殷姒的面前,“藥沒了,那你就去死吧。”她擡手将鏡刃一下刺進殷姒的脖頸處,血液一下噴出,濺在了她的臉上,郁禾眼神極其平靜,動作卻十分狠厲地将鏡刃紮深了些。
子桑暮雪被徹底驚住,她躲在箱中驚恐地不敢發出一點聲音,藏在她腦袋上的夾竹桃也被吓得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