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的臉“唰”的下就紅了。
好大的一個文化沙漠。
差點要把江城大學給淹了。
“我我我我……”林南語又羞又躁,急忙解釋說:“你懂我的意思就好了。”
葉笙輕笑了一聲:“好。”
周圍還是有些吵,可葉笙的聲音卻是輕輕的。
林南語覺得,她是在講着悄悄話。
講的隻有她們兩人能聽見的話。
不過,悄悄話也有結束的時候,吃完飯,黃主任和葉笙一同送她們到了停車場。
“小林啊,我很看好你啊!”
林南語禮貌笑笑,“我會努力的。”
她說着,視線落在了後于黃主任半步的葉笙身上。
總不能讓老同學看笑話。
葉笙像是感應到了林南語的目光,擡頭正好對上了她的眼。
【注意安全。】
她沒有說出聲,但林南語還是從口型中猜出了她要說的話。
林南語眨了眨眼,唇瓣上下觸碰着。
【好的。】
……
回去的路上,程十鸢三句裡兩句不離葉笙。
“诶,你覺不覺得剛剛那小妹妹好乖。”程十鸢的手在方向盤上敲了敲,“我之前還以為她兇巴巴的,沒想到說起話來這麼斯斯文文,好像還很好rua的樣子。”
“乖嗎?”
“不乖嗎?一看就是别人家的孩子,還是個學霸,好羨慕她媽媽,要不說女兒是媽媽的小棉襖呢,我要是有這麼個女兒……”
林南語越聽,眉頭越皺在了一起。
“程十鸢,你個二十八歲的人,有個二十四的女兒,合适嗎?”
“當妹妹也不錯。”
“你的幹妹妹差不多可以遍布整個世界了吧。”
“哎呀,乖乖的我也不嫌多。”
林南語白了程十鸢一眼,沒有再和她說話。
這人說起話來滿嘴跑火車,句句都不着調。
程十鸢一個人說沒兩句,便覺得耳邊有些安靜,她瞥了後視鏡一眼,然後勾唇壞笑了起來。
“喲,林南語小朋友,你該不會……喜歡人家吧?”
“……”
林南語的心沒由來地一慌。
她表現的很明顯嗎?
但口頭上,她還是嘴硬。
“沒有。”
“沒有?”程十鸢審視般地看了林南語一眼,确認找不出半點破綻的地方,才遺憾地歎了口氣,“你不是喜歡這款嗎?你個小受。”
“你才受,你全家都受。”
“不好意思哦,雖然我宇直,但我這款不管到哪都是大總攻。”程十鸢笑了笑,“不像某人,受到天荒地老。”
“程十鸢!你皮癢了是吧?你再說,課我不上了,你自己去。”
“我可沒這本事,别忘了,合同剛簽了哦,而且,用的是你的身份證,走個人合同。”
“靠。”
敢情在這裡埋伏她呢!
程十鸢眼瞅着玩笑開得差不多了,清了清嗓子,繞回了最初的話題。
“所以,你真不喜歡那小朋友?我看她好像對你有意思,剛剛吃飯那會,都看了你好幾眼。”
林南語頓了頓。
“我是喜歡女的,但也不是個女的就喜歡好吧……”她靠在椅子上,側頭看着窗外,低聲呢喃着說:“再說了,我就算是喜歡人家,萬一别人不喜歡女的,有什麼用呢……”
她用氣聲說着,像是說給自己聽,又像是說給一個遠方的朋友聽。
程十鸢看着林南語情緒低落的樣子,很識趣地沒再說話。
她知道林南語有個愛而不得的白月光,不過因為對方是個直女,所以這件事情從根本上就沒有解決的辦法,她總不能讓林南語去做個變性手術。
林南語接不接受是一回事,主要是她有點接受不了。
再者,萬一那小朋友也是個直的,那她可就罪過了。
親手把林南語推向了另一個火坑。
程十鸢不放心,又瞧了眼坐在旁邊的林南語。
那表情,和她剛見到林南語的一模一樣。
七年前,臨城醫院住院部。
她去看望朋友的時候,路過一間敞開門的病房時,匆匆一瞥,她看見坐在病床上的林南語。她穿着寬大的白藍色病号服,眼睛被蒙上了一層層白色的紗布,就這麼靜靜地坐在床上。
她雖然看不清林南語的表情,但她能笃定,她在傷心。
因為她的背影看起來很落寞,像是個全世界抛棄的人,乖乖地坐在那裡,迎着陽光照進來的地方,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病房裡隻有她一人住,偌大的病房裡面,也隻有她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