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這輛車在他們面前緩緩停下。
江暮:“?”
随後,車門打開,一雙長腿映入眼簾,江暮頓時心裡咯噔一下。直到那張熟悉的臉闖入眼簾,江暮才是真的小腦萎縮。
“!!!”
司冥推開車門下車,走到江暮母子面前停下。江暮在原地汗流浃背,更别提旁邊秦悅女士還用胳膊肘不斷拐他。
“秦女士你好,我來接江暮去看房,請問他現在有空嗎?”
這叫什麼話,跟造謠有什麼區别,毀了,全毀了,他的清白,他的素質全毀了。江暮狠狠閉眼,又睜開,兩個眼皮不停發電報。
内容詳情大概為:司冥你有*啊這麼說話,地府人說話都這麼陰間的嗎,撤回,快點撤回!!
旁邊的秦女士瞟了兩眼保時捷,再定睛一看,面前這個男人,身高至少有186,眉眼含笑,彬彬有禮。這樣的人能是什麼壞人。
她整理了一下情緒,試探地問:“你是?”
“我是江暮的老闆,我叫司冥。”
“哦哦~原來是老闆呀。”吓她一跳,還以為兒子要被強大的男人巧取豪奪先婚後愛了。
全東亞家長的通病,面對孩子的老師、領導總是格外信任與敬畏,秦悅當即猛地拍了一把江暮後背,嗔怪道:“個死孩子,愣着幹嘛,快叫人。”
“呵呵,老闆好。”
“……”秦悅一聽就知道自家兒子在陰陽怪氣,于是打着圓場說,“司老闆這是帶我兒子看什麼房啊?”
“昨天安排的員工宿舍不太好,非常抱歉,今天帶他看些環境比較好的。”司冥回答道。
這年頭還有老闆操心員工宿舍的事,天大的好老闆啊,住啥不是住,風吹不着雨淋不着不就行了。秦悅越想越覺得自家兒子難伺候。
“江暮這孩子真是麻煩你了,多吃點苦是應該的,這一天天的,他随便住哪兒都行,哪有那麼金貴。”
悄悄是别離的笙箫,沉默是今晚的康橋。江暮該如何向老母親說,自己的員工宿舍其實是陵園的事實。夠了,他心疼自己。
而這邊,司冥壓下唇角的笑意,無視那一連串的白眼,禮貌客氣地回道:“沒有,江暮很優秀,照顧員工是我們應該做的。”
“哎呀哪有,我家江暮優點就是聽話,有什麼活多安排給他,反正今天也沒什麼事,你們快去看房吧。”秦悅簡直喜笑顔開,兒子好歹是找到工作了,商業互捧完司冥,她轉頭就對着江暮低聲說,“能住就得了,不許再挑了聽見沒。”
“……”
目送着兒子上車,秦悅心裡一塊大石頭落地了,這年頭工作真不好找。她也不指望江暮多有出息,主要是有能力養活自己就行。
等他爸開車出來,搖下車窗,茫然地問:“兒子呢?”
秦悅滿臉寫着高興與欣慰,對他說:“你兒子終于找到工作了,剛才老闆接去看員工宿舍了,那老闆還開的保時捷,長得也周正。”
“啊?啥工作啊?”江旭峰拔劍四顧心茫然。
“不知道,哎呀,那老闆穿得也挺好看的。”
“不是,有五險一金嗎?”
“不清楚,你說那老闆長那麼好看,怕不是網紅吧?”
“……”有時候當爸也是挺無助的,江旭峰弱弱地問,“吃完飯還回家嗎,孩他媽?”
“啧,不跟你說了。”秦悅拉開車門,坐上副駕,開始給江暮發微信,打聽一下具體是什麼工作,畢竟是自己兒子,娘心疼。
.
另一邊,江暮從上車就沒給司冥好臉色,有這樣的老闆,你幾點上班。
司冥倒是在旁邊忍俊不禁,邊開車邊笑:“你母親很有意思。”
“所以呢,把我架在火上烤?”
“沒有,一開始沒想到你會出門。”
在腦海複盤了一下剛才的社死回憶,江暮順口問了一句:“你怎麼知道我媽姓什麼?調查我?”
“你想多了,我是冥界的神,人名而已,在我這裡不是秘密。”司冥回答道,“大多數普通人的生平,我一眼就能看盡。”
“真的假的,這不是能吃到好多瓜?”
江暮忍不住想着,這要是到他們老家村頭,那妥妥是八卦界的領軍人物。
“我對凡人的一生沒什麼窺探欲。”
也許是存在太久了,司冥對凡人的一生沒什麼好奇心。剛才純粹是在遠處看到江暮和旁邊的女性在說笑,随便看一眼罷了。
作為一個看番開彈幕,看小說逛評論區的人,很難忍住劇透的誘惑,氣了半天的江暮把自己哄好,忍不住問司冥:“那我媽的未來怎麼樣?”
“一帆風順,無病無災,挺好的命格,隻不過子孫緣薄。”說罷,他不禁上下掃視着江暮。
“太好了,我也不打算結婚讓伴侶生孩子。畢竟我也是當孩子的,養孩子真沒啥用。”感受到旁邊揶揄的視線,江暮氣急敗壞地說,“看什麼看!”
但是江暮也想知道自己的未來,畢竟,誰會經受得住上帝視角的誘惑呢?他摳着手心,裝作不經意地問:“那我呢?”
“什麼你呢?”
“啧,别裝聽不懂,看看我呗。”
“好好好,我看。”已經開進小區的司冥放慢車速,随意往旁邊瞅了一眼,一團迷霧,什麼也沒有。
他心下一跳,注視着江暮的眼睛。他的過去在眼前呈現:從出生抓周抓到親戚身上的一根鎖鍊,到小時候吃甘蔗硌掉三顆門牙崩潰大哭,再到收到女生表白說自己要拯救地球不能談戀愛,直到現在。
隻有未來,如同一團雲霧。
大概是真的太久了,久到江暮開始尴尬,視線飄忽,故作很忙地打開車窗說道:“我的未來很難看嗎?看這麼久……”
“嗯。”
“嗯???真這麼難看?!”
司冥抿着唇收回視線,任由江暮如何用眼神譴責也不動如山,他隻道:“天機不可洩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