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玖把美欲卡放在手裡那張面具上，說：“宋行淵，借你東西一用。”

他沒等宋行淵回話，那張面具就變成了一把高壓水槍，造型類似洗車店裡裡常用的那種帶長管的小槍。蕭玖把長管另一頭接到水池裡，然後把槍口對準正在放映畫面的鏡子，按下了開關。

蝕之塔第二層。

沈佑拖着鐮刀走近段醉，正要把他的另一隻手也砍下來，段醉後面的鏡子裡突然噴出一道極強的水流，直直沖向他。沈佑反應很快地把身旁一名教衆推到面前擋住水，自己退到一旁。

教衆很快被擊飛，沈佑看向鏡子，裡面出現了一個眼熟的身影。

他沉下聲說：“蕭玖。”

“認出我了？”鏡子裡的蕭玖握着水槍，水流還在不斷向外噴射，“這個面皮還真是一點用處都沒有。”

他伸手把臉上的無臉面皮撕下來，露出下面長相精緻的臉。他微微揚唇，笑起來的樣子雖好看，卻莫名透着無機質的冷感。

“你們在進行審判嗎？”蕭玖邊向外走邊問，水流随着他的動作四處噴灑，“巧了，這個世界上最适合被審判的對象現在就站在你們面前。”

居然在第二層，怪不得自從第六層的傳教團斷了聯系後，他在每一層留下的人都沒看到蕭玖的蹤迹。

沈佑緊緊盯着他，在心中思量。

他被無臉怪奪走了臉，蕭玖現在認不出他。之前在第六層，他們雖然有點小矛盾，但也沒到不可緩和的地步。他現在不知道蕭玖手裡還有什麼底牌，與其和他正面抗衡，還不如先假意和他交好，之後有機會再把他轉化成自己的教衆。

想到此處他開口說：“我和行刑人是有些私人恩怨，但對你沒有惡意。其實在第六層的時候我就很欣賞你的表現，我們不如交個朋友，以後到了其他副本，【神木】的人也會多多照應你。”

2排7座：連神木都搬出來了，言靈者看來是真的很想拉攏新人啊。

6排2座：雖然神木是三大公會之一，和繁花齊名，但我沒記錯的話，言靈者和公會的關系不好吧？之前他和副會長【祭司】因為資源分配的問題鬧得很大，公會内部幾乎分裂成了兩個陣營。後來支持言靈者的人基本都被清算了，言靈者本人在公會裡也差不多成了一個挂名般的存在，組隊下副本都沒人帶他。這種話也就騙騙新來的小藝術家了。

蕭玖好似真的遲疑了一下，思考了片刻後問：“神木？是什麼知名的公會嗎？”

果然，蕭玖是剛進系統的新人。

沈佑暗笑，這下就好糊弄了。

“當然，除了伊甸園以外，神木還沒怕過誰。”沈佑說，“怎麼樣，考慮一下？”

“這樣啊……”蕭玖像是真的在思考那樣停頓了一會兒，接着他微微一笑，“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

“什麼？”

沈佑愣了一下，這時他蓦然注意到，蕭玖手中的水槍裡噴出的早就不再是水流，而是一種淡黃色的透明液體。

“現在，神木要害怕的人又多了一個。“

蕭玖砸落右手裡一直拿着的風燈。破碎的玻璃中，微弱的燈芯落入積了一地的汽油，刹那間燃起熊熊大火。

“希望你能享受我的玩笑，度過一個精彩的夜晚。”

隐約的火幕中，蕭玖紅色的右眼在烈焰裡愈發紅得耀人。沈佑驚慌失措地避開火焰時無意對上那隻眼睛，不由自主地感到心中一寒。

系統提示在這一刻忽然出現在他的眼前。

【藝術學規則已觸發】

【藝術學規則十：殺死赤眼惡魔】

【藝術學規則十：殺死赤眼惡魔】

【藝術學規則十：殺死赤眼惡魔】

……

重複無數次，如同此刻在鏡面中層層映出的火光一樣，侵占他全部的視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