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寶珠先驚後喜,連聲喊道:“一定是他們。”
她以為是通匪的人找上門了。
顧清衍回頭一看,來路都被堵住了,袖口一掩,匕首落到手中。
“抓住他們,洪大人就會信我。”曹寶珠喊着,竟是掄起牆邊的木棍就沖上去。
顧清衍暗罵一句虎,隻能幫忙。
心底卻懷疑,曹寶珠前腳在洪縣令跟前喊冤,後腳就有人追殺,這不等于昭告天下有鬼,坐實了有人通匪?
白主簿這般猖狂,怎麼能隐藏十幾年,連着幾任縣令都沒發現。
黑衣人硬抗兩下棍子,握住棍子,直接将曹寶珠甩開,卻沒動手反擊。
不等顧清衍靠近,黑衣人沉聲道:“想要知道真相,跟上來。”
顧清衍硬生生停下:“你是什麼人。”
“别廢話,跟我走,快。”
外頭傳來嘈雜的聲音,黑衣人從巷口一閃而逝。
曹寶珠下意識看向顧清衍,後者略猶豫,立刻決定跟上去。
如果這是白主簿的人,直接殺了他們就好,何必多此一舉。
兩人一前一後跟上,很快到了一棟宅子後門。
“你們在這兒等着,待會兒自有人來相見。”黑衣人扔下一句話就消失了。
【發現陵川縣洪宅簽到點,是否消耗1積分簽到?】
顧清衍懸着的那顆心穩穩當當落下。
洪縣令一邊與白主簿周旋,一邊又把他們帶過來,是不是他早就對白主簿起了疑心。
【您在陵川縣洪宅簽到成功,獲得洪縣令的好感。】
曹寶珠沒有金手指,此時緊張萬分:“這是什麼地方,剛才那是什麼人,為什麼帶我,門來這裡,萬一他是壞人怎麼辦?”
顧清衍低聲道:“這是洪縣令府邸。”
“什麼!”曹寶珠想到什麼,松了口氣的同時滿含期待。
兩人等了許久,一直到外頭響起三更鼓,才有腳步聲傳來。
顧清衍擡頭,來人果然是洪縣令。
飲了半夜酒水,洪縣令臉色發紅,渾身酒氣,隻有一雙眼睛清明鋒利。
曹寶珠一見是他喜極而泣:“縣令大人,你相信我的話,相信陵川縣中有人通匪是不是?”
洪縣令淡淡道:“無憑無據,本官相信又能如何?”
曹寶珠神情僵住。
洪縣令歎氣,讓他們都坐下來,這才開口:“你們年輕氣盛,不知道其中兇險便莽撞行事,本官怕你們胡言亂語,枉送性命,這才讓人帶你們回來冷靜冷靜。”
“至于别的,本官現在也無能為力。”
曹寶珠聽懂了他的意思,眼淚刷刷往下落。
洪縣令沉吟道:“你父兄出事後本官曾派人查探,毫無線索,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本官上任至今已有三年,這三年來陵川縣山匪不斷,可本官屢次剿匪都以失敗告終,你們可曉得其中原因?”
顧清衍開口:“因為有人在陵川縣盤踞多年,山匪與官府盤根錯節,難以撼動。”
洪縣令的目光落到他身上,眼中有贊許。
他來陵川縣不久後,就察覺镖局與山匪不對勁,可這潭水太深,以至于他暗中查了三年,至今也沒有拿到确鑿證據。
唯一能确定的是,陵川縣衙門不少人都參與此事,尤其是看守城門的那些,都是山匪的耳報神。
可沒有證據,光憑猜測,是動不了這些人的,洪縣令隻能虛與委蛇,試圖讓白主簿放松警惕。
“你就是李家養大的顧家人。”他一語道破身份。
顧清衍起身行李:“梅嶺村顧清衍,見過洪縣令。”
“不必多禮。”
“每次陵川縣有動作,山匪知道的比百姓還早,若非衙門有人通風報信,絕不可能如此靈通,奈何抓不到任何把柄。”
越是如此,洪縣令越是警惕,不敢輕舉妄動,生怕打草驚蛇,反倒送了自己一家性命。
“聽說你來時有人護送,打退了山匪,将他們活捉送官,可惜,那幾個山匪不肯交代,隔壁縣令也不肯把人交給本官。”
洪縣令多看了他兩眼,又說道:“你能活着過來,也是福大命大。”
顧清衍眉頭微動,擡頭看向洪縣令神色,卻摸不出他這話有沒有深意。
原來當時裴玄說報官,是報給了隔壁縣,洪縣令沒摸着人。
洪縣令已經再一次看向曹寶珠:“曹家之事,本官已經上奏青州府,但以往山匪作亂,每每上報都是不了了之。”
言下之意,就是青州府不一定會派人來管。
曹寶珠悲從中來,淚落不停。
蓦的,她想到什麼,看向顧清衍:“小公子,你不是說有證據,快拿出來啊。”
兩雙眼睛齊刷刷落到顧清衍身上。
顧清衍看向洪縣令:“大人,可有紙筆。”
“來人,準備紙筆。”洪縣令喝道。
很快,紙筆就被悄無聲息的送了進來。
顧清衍一看便知道,洪縣令顯然早有準備,且對白主簿極為防備,不然不會做這般布置。
既然選擇相信,要跟洪縣令合作,顧清衍沒有繼續隐瞞。
他提起紙筆,将賬本内容一一落下。
系統給的賬本是印刷體,他沒法解釋從何而來,隻能用這樣的辦法。
洪縣令起初不以為意,畢竟他知道顧清衍來曆,雖是李家人,卻是個假少爺,根本無法動用李家權勢。
而且他初來乍到,抵達陵川縣才将将一個月。
白主簿妻子許氏與青州府李家有些聯系,逢年過節都會走動,這點洪縣令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