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母的生日在10月下旬,早早就說好了,就一家人聚一起吃頓飯就好了。
當天下午,天空陰沉沉的。利知提着禮物,順便去蛋糕店提了蔣星堯訂好的蛋糕,然後打車去蔣家了。
蔣星堯在三天前出差了,說争取趕在晚餐前回到。
晚餐還是麗姨做主力,蔣母和利知打打下手。
在她們在廚房忙碌的時候,外面下起了傾盆大雨。
沒一會,蔣父帶着水汽回來了。
“聽說這場雨是從江城那邊下來的,”蔣父肩膀搭着毛巾,邊擦拭着頭發走進廚房,“不知道小堯的航班有沒延誤。”
利知望着窗外烏壓壓的一片,不禁擔心起來,“我問下他。”
拿出手機才發現蔣星堯早給她發了消息,說航班延誤,還沒具體起飛時間,确切了起飛時間會告訴她的。
這場雨造勢大,時間倒不長。
晚飯前,蔣星堯給利知打了個電話,說回到家估計要八九點,讓他們不用等他吃飯。
利知輕聲應着,“那你直接過來?”
“嗯,我接你回去。”他低聲說,“在家等我。”
“好。”
挂了電話,利知倚着柱子查看沒來得及看的信息,聽着屋檐有節奏地滴下豆大的水滴,不遠處有蛙聲此起彼伏。
忽然,院子裡傳來一陣突兀的開門聲,緊接着是輕重不一的腳步聲。
利知擡頭,對上一雙陰郁的眼。
那人嘴角還挂着涼薄地笑,與利知對視後,笑意詭異地放大。
又是蔣銳!
利知把手機揣進褲袋,站起身子,雙手插袋,抿唇望着他。
“喲,這不是弟妹嗎?”蔣銳在利知不遠處停下,拖着聲音說,“啊,不對,蔣星堯都沒說娶你,你頂多算是個——”
“倒貼貨。”
說最後三個字時,他壓低聲音,用無賴的語氣說出來。
利知神色未變,隻是褲袋裡的手緊緊握住手機。
經過上次那兩巴掌之後,利知對眼前的人沒了那份恐懼了。
恐懼,來自于未知。
蔣銳這個人,正如練凝說的,徒有個空殼。
面對這種人是沒理可講的,首要是确保自身安全。
蔣銳見利知毫無反應,頓時覺得沒趣,低聲說了句難聽的,便大搖大擺地走進屋裡,還不忘揚着嗓子往裡喊:“嬸啊,我來給你慶生啦!”
因為蔣銳的加入,晚餐的氣氛變得異常詭異,全程都是蔣銳在絮絮叨叨。
“嬸啊,看吧,我再忙也抛下手頭事來給你慶生。”
“星堯怎麼搞的,趕不回來就讓小女朋友代替,這都能讓别人代替的的嗎?”
“嬸還是好福氣,每年生日都有叔陪着。我媽這輩子都沒這種福氣喽。”
“阿銳,”蔣父沉聲道,“差不多了,吃完飯就回去吧。”
語氣沒起伏,卻帶着震懾的意味。
蔣銳讪讪地放下碗筷,轉而笑着問利知:“弟妹,我送你回家吧!”
利知沒來得及拒絕,蔣父搶先說:“不用,小堯等下來接她。”
接着催促,“你先走。”
蔣銳走後,蔣母輕輕地放下筷子,一手支着頭。
利知這才發現,蔣母的臉色慘白慘白的,唇也沒了血色。
便輕聲問道:“沒事吧?阿姨。”
蔣母扯着笑搖了搖頭。
蔣父歎了一口氣,柔聲道:“我送你上去躺會吧。”
“抱歉啊知知,”蔣母弱聲說,“我這頭痛病又犯了。你先坐一會,碗筷等阿姨來收拾就好了。”
“沒事的阿姨,我又不是第一次來,我在這等一下沒事的。您身體要緊。”
臨離開前,蔣父對利知說:“等下宋何會過來,你先坐一下吧。”
“好的。”
兩人回房後,利知看向滿桌的碗筷碟。阿姨早在做完飯就離開了,等阿姨過來估計也得明天,反正閑着,收拾一下吧。
才起來收拾,門口閃出一道身影。
擡頭望去,是去而複返的蔣銳。
他抱着臂倚着門檻看着利知,笑得一臉陰森,“他們又沒在你獻什麼殷勤?”
接着譏諷道,“不會是做給我看的吧?”
利知平靜地收回視線,動作未停。
那聲音帶着惱怒,“喂,你到底有沒禮貌的?”
利知直起身,雙手端着碗筷,輕飄飄地看向他,“禮貌,是對人的。”
說着走進了廚房。
蔣銳面露狠戾,随即嘴角勾起陰森森的笑,大步跟進廚房。
隻是才到廚房門口就停滞住,随之一步步往後倒退,“你,你冷靜點!”
利知舉着一把水果刀,刀尖對着他胸口的位置,聲音很是冷靜,“蔣叔叔叫你滾!”
她一步步把人逼向門口,眼神堅厲而兇狠,“聽不懂人話嗎,啊?”
蔣銳試圖說服利知,“蔣星堯給你什麼了?對他這麼死心塌地?他爸欠我家一條命,我要什麼,他們得首先滿足我。要不你把刀放下?有什麼我們好好說,他能給你的,我能給你更多!”
利知扯了個笑,隻是笑意不達眼底,“蔣銳,我替你爸感到心寒。”
蔣銳臉色驟變,“你沒資格提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