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碰撞,皆是一怔。
“是醒了,還是還沒睡?”蔣星堯向她走來,把外套随手搭在椅背,視線落在桌子上的藥上,微微皺起了眉,“這麼晚才喝藥?”
語氣隐隐帶着責備。
“忘了……”利知小聲嘀咕,“忙着忙着就睡着了,才剛醒來。”
蔣星堯歎了一口氣,“你才好,别熬壞身體了。”
利知知道蔣星堯是為了她好,便低聲應下了。
蔣星堯洗了手出來,端起藥碗,碗壁傳來的溫度适中,便遞給她,“可以喝了。”
利知苦着臉喝完了,苦味還未在嘴裡擴散,兩塊陳皮已經抵在她嘴邊了,她張嘴吃下。
在蔣星堯洗碗的時候,利知給蔣星堯倒了杯水,等他洗好碗遞了過去。
他的手掌還帶着水氣,接過水杯時,将将裹住了利知的食指,然後就着兩個人的手,低着頭把水喝光了。
再次擡起頭來,眼波流轉,嘴角泛着晶瑩的水光,嘴角輕輕一勾,整張臉豔色斑斓,又似有着無盡的脈脈情義。
“謝謝!”低沉的聲音被水潤過後,帶着浮漾的濕意。
利知不動聲色地抽回手,低聲問道:“怎麼這麼晚回來?”
“有個應酬,脫不開身。”
“哦……”
蔣星堯斜靠着琉璃台,滿身的疲憊這時像卸了擔子似的,席卷而來,加上喝了酒的緣故,頭有些暈。
他垂眸看着利知,燈光在她的頭頂暈染出一圈圈的光圈。
他伸出手指,落在她的頭頂,輕輕一劃,光圈被打亂了,層層疊疊。
“知知。”他輕聲喚道。
“嗯?”
“過段時間,等我忙完,再好好陪你,好不好?”
利知愣了一下,輕輕哦了一聲,然後擡頭看他。
蔣星堯把利知的頭發拔到她的肩後,眼前的人兒眼神有些空蒙,柔光下整張小臉剔透無暇,整個人清秀又可愛。
蔣星堯的内心深處仿佛裝了個滾滾紅爐,有種欲、望呼之欲出,甜美又狂烈。
這麼快就醞釀第三次了?
他自嘲一笑,看來醉得不清了。
他啞着聲音說:“很晚了,快去睡吧。”
“我,我再喝點水,你先回去吧。”
利知垂眸抿着唇,聽到那扇房門打開又關上,才驚覺自己背着的手,一直握着他剛喝過水的杯子,緊緊的。
她歎了口氣,把杯子放了回去,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子,小口小口地喝起來。
嘴裡嗆人的苦味已經淡去了,剩下一股難以言說的澀味。
蔣星堯,也許是今天出去的時間太久了吧,他的身上除了酒氣之外,還夾雜着一股淡淡的香水味,是男士香水,如樹香沁鼻,如雪松淡雅,還有清貴。
她從未聞過的,可并不違和,反而覺得這股香味天生就屬于他的。
那種感覺就好像,走進一家高奢品牌店,裡面的香氣,甚至是空氣,都渾然天成的。
還有,他白天出門的時候,穿的不是西裝。
*
昨晚沒睡好,利知起床晚了些,走出房間居然看到蔣星堯還在。
“今天不用出去了嗎?”利知問。
“出的。”蔣星堯放下手中的平闆,起身進了廚房,出來時端着早餐,“吃過早餐再去。”
利知低頭看着桌子上滿當當的早餐,有一瞬的恍然。
這幾天蔣星堯都出門早,她都是一個人吃早餐。
他今天是想和她吃過早餐再出去嗎?
兩人安靜地用完早餐。
利知在蔣星堯出門沒多久也出去了。
昨天高曉萊說要請她吃飯,聽着語音裡那讨饒的語氣,利知就知道,這頓飯絕對吃得過!
到了約定的餐廳,高曉萊已經到了。
招呼利知坐下後,高曉萊眯着眼把她打量了一番,而後喲嚯了一聲,“生個病居然胖了呀!皮膚還Q彈了!”
“看來小男傭做的飯菜很合口嘛!”她又裝作神秘地湊過來,笑得一臉奸詐又暧昧,“還是小男傭本人比較合口?”
利知皮笑肉不笑,“滾。”
這頓飯目的明确,就是高曉萊負飯請罪的。
她說那天來探望利知本來就是溫女士的意思,回去後高曉萊左瞞右瞞,還是逃不過溫女士的順風耳。
在溫女士的威逼利誘下,高曉萊還是坦白了一切,于是有了溫女士來視頻質問。
利知聽完溫柔一笑,隻是笑意并不達眼底,她柔聲問道:“我媽給了你什麼好處?”
高曉萊憨憨地舉起兩根手指,“包了兩,兩年的SK-II套裝。”
嚯!
溫女士果然最懂,攻人直攻要害。
見利知的笑意淡了下來,高曉萊忙說:“哎呀,你給的也很誘惑啦,就是嘛……你媽你也了解,我不說的,她會聯合我媽一起說服我的,那我還不如在她還沒下最後通牒之前投降了。”
“算了,”利知擺擺手,“這件事也算過了,不提了。”
“小男傭走了嗎?”高曉萊問。
利知一頓,“還沒呢。”
“哈!”高曉萊掰着手指數了數,“不是照顧一周的嗎?這都快兩周了吧?”
“我讓他待兩周了……”
“嗯?”高曉萊眼神炯炯,透着八卦的精光,“有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