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太晚了，利知直接放棄午睡，在房間裡敷面膜，聽歌，聊天。

突然想吃水果了，便去搗鼓冰箱看有什麼水果。

打開冰箱一看，哦嚯！幾天沒碰的冰箱，完全變了個樣！

肉菜蔬果滿滿當當的。

利知挑了幾種喜歡的水果，洗好切好。她不喜歡直接吃，都是做成水果沙拉吃的。

蔣星堯在來到的第二天就摸透了她的這個喜好，飯後總會做一盤水果沙拉。

握刀的手停頓了下，她才想到自己怎麼突然饞水果沙拉了，因為今天的午飯後蔣星堯沒做水果沙拉，而是收洗好碗筷就匆匆忙回房間了。

利知放下刀，又取了個沙拉碗，多做了一份水果沙拉。

随後端着其中一個沙拉碗，敲響了蔣星堯的門。

門打開，露出蔣星堯那張過分帥氣的臉，隻是表情比以往要嚴肅。

利知一愣，這時聽到房間裡面有些聲響，她往裡面張望。

房間裡的書桌斜對着房門口，上面放着一台筆記本電腦，屏幕亮着，因為角度問題，利知隻依稀看到，好像是線上視頻，那聲響應該是從電腦那傳來的。

利知收回視線，這才留意到蔣星堯此時穿着一件白襯衫，系了條深藍色的領帶，白襯衫的衣擺并沒束進去，隻随意地耷拉着。然下邊穿着的是，早上穿的那條，家居褲……

精英的嚴謹和居家的松馳，在他身上同時展現得淋漓盡緻。

蔣星堯這是打算，在她家裡玩轉各種衣服play嗎？

可利知沒心情打趣他，滿腦子在猜測他換上襯衫系上領帶，進行線上視頻是何意。

蔣星堯見利知細細打量他一番，然後皺着小臉，才意識到自己這一身打扮有些滑稽。

他能接受狼狽，并不代表允許自己的形象被她質疑，便低聲想要解釋，“我換上襯衫是準備……”

“準備面試嗎哈哈哈……”

蔣星堯一愣。

“啊哈哈哈原來還可以視頻面試的呀！當時我怎麼沒想到呢哈哈哈。”利知盡力讓自己笑得很自然，可是用力過猛就顯得牽強了。

她收起了笑，“你，你先忙。”

忽然手中一輕，蔣星堯接過了沙拉碗。

蔣星堯問：“你吃過了嗎？”

“還沒呢，等下再吃。”利知指尖往裡面指了指，“離開這麼久不好吧？”

蔣星堯不答反問：“我面試，你不介意？”

“你……你總得工作的嘛。”利知後退了一步，“你去忙吧。”

她低頭盯着自己的鞋尖，等了好一會還沒聽到關門的聲音，便擡起頭。

蔣星堯站的位置有些遮光，五官有些蒙胧。那雙眼卻如浩瀚的宇宙，有着無數星星點點，幽黑又深邃，仿佛自帶漩渦，能把人吸進去。

利知心跳漏了一漏。

“張嘴。”蔣星堯握着水果叉插了一塊橙子，自然而然地遞到利知的嘴邊。

……

房門關上，利知機械地轉過身，走了兩步，駐足，嘴裡的橙子仿佛會燙嘴！

剛才他把橙子送進她嘴裡，然後自然而然地叉了一塊自己吃起來。

會不會有點……不太合适？

主要是吧……她還病着呢，那個叉子攜帶了獨屬于她的，病毒！

*

蔣星堯回桌前坐下，沙拉碗“哐”的一聲放桌上，聲音不大卻在安靜的空間顯得有點突兀，把正在視頻裡低頭看文件的江啟楠吓了一跳。

江啟楠扶了扶厚重的黑框眼鏡，沉聲問：“蔣總，是報表裡哪部分出問題了？”

“暫時沒。”蔣星堯表情嚴肅，盯着一旁陷入沉思。

江啟楠見蔣星堯久久不作聲，心裡忐忑起來。天知道他這五天怎麼熬過來的，四面八方的人都來找他，他還得一一應接，然後着重挑選重要的才禀報蔣星堯。

可他應對那些老油條總沒蔣星堯的那般快狠準，加之現在是關鍵時刻，深怕哪一步行差踏錯了。

正在江啟楠思緒千百回時，蔣星堯忽然說：“啟楠啊，今天第五天了。”

“是的，蔣總，過兩天您就可以回縱衛了！”縱衛才是您家，您快回來吧！

蔣星堯沒回應，江啟楠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周身的氣壓在降低。

不過很快，蔣星堯的神色恢複如常，眼睑微垂翻閱手中的資料，時不時點出他的疑問，指出纰漏。

好像剛才那個低氣壓的蔣星堯，隻是江啟楠的一點錯覺。

會議室裡陸續有人進來，電腦傳來的聲音，除了走動的聲音，偶有幾聲交談。

時間一到。

蔣星堯雙手交握看向屏幕，“這段時間辛苦大家了，我們開始吧……”

*

吃晚飯的時候，利知多次瞄向對面的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蔣星堯看了她好一會，才不輕不重地歎息一聲，“想問什麼就問吧。”

下午利知誤會他在面試的時候，他就有股沖動，要直接了當地告訴她，自己是準備開會，不是在面試下一份工作。

他想要一個反饋，哪怕利知表達出一丁點的在乎，他就如實回答。

他對這種猜猜我是誰的遊戲失了耐心了。

氣氛過于安靜。

利知擡頭，隻見蔣星堯的唇抿成一條線，一雙黑眸緊鎖着她，不知怎麼，讓她想到動物世界裡，那頭伺機而動的狼。

拿筷子的手不期然地抖了抖，“那個，你下一份工作，是去哪的呀？”

話音剛落，發現那雙黑眸裡，似有光束在湮滅。她不由得一愣。

過了好一會，蔣星堯艱澀地開口，“我要離開了，沒意見？”

“……天下無不散之宴席啊哈哈哈。”利知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其實她此時心情也挺複雜的。

蔣星堯臉色沉了下去，壓在心裡一整個下午的不痛快這下被激發了。

很好。她是真的不在意他即将離開這件事。

“就算下個雇主是個單身女性，要求我一天24小時衣不解帶地照顧她，你也沒話要說嗎？”

利知興起找陪護的念頭起，就隻打算請一周陪護，因此下午的時候很快就接受了，一周期滿他就要離開，那找下一份工作也不難接受。

此時聽他這麼說，自動把他話裡的信息，當成了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