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望柯姆伯倫閣下,仔細考慮。”
凱瑟斯笑意不變,派人送走了這位報喪鳥般的來使,随後回到書房,想着那幾乎沒有餘地的“合作邀請”,一夜未眠。
同意,能勉強守住暫時的和平,但未來不久,維卡利亞整個國家就會淪為一片瘾君子的地獄。
不同意,好一點的話柯姆伯倫王室被人為取代,然後重複同意的後果;更差的結果,是承擔阿利卡特強硬的軍事打擊,被當作“反面案例”警示其他被其控制的小型國家。
無論哪種維卡利亞都承擔不起。
唯一破局的可能,是引導強大的第三方下場。
這位被逼上絕境的國王在第二天清晨叫來了王儲,父子二人商談半晌,幾天後再次會見使節時,以妥協的姿态簽下了那份貿易協定。
墨水劃下的同一時刻,港口一艘客運商船出發,這艘船隻平平無奇,勉強值得一提的,就是航線途徑三王子努爾求學所在的北海。
在那之後,事情發展就如衆人所知的那樣,努爾回國組建反抗軍勢力,大肆宣揚國主王儲引入“深光”背叛國民,卻也沒有将阿利卡特暴露出來,否則維卡利亞能不能撐到諸伏景光到來都是個問題。
為了将事情鬧大,三王子招攬兵馬鼓動輿論,一心要“推翻”昏庸的父兄,他的父兄自然不會退讓,兩邊打得膠着,但背地裡依舊極為小心地來往書信。
變數出在努爾的心腹“科隆索”身上。
“科隆索給努爾下毒後就自盡身亡了,我和hiro開始也以為是大王子的手筆,直到我們發現了大王子暗中傳來的信件,才逐漸捋清了事情的真相,查出科隆索是被阿利卡特以家人為要挾控制的。”
講到這,降谷零忍不住歎了口氣,他被維卡利亞的悲劇壓得胸口發悶,諸伏景光有些心疼地捏捏他後頸,替他繼續講了下去。
一開始,政變的宣傳效果顯著,國内掀起了一片質疑之聲,國王為了讓這場戲演得逼真,不得不設身處地想辦法對付自己的兒子。
他主動向阿利卡特購買了一批效果一般但沒有副作用的提神藥物“菲洛片”,自己帶頭服食,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意識到這隻是種普通藥物,認為努爾隻是為了一己之私便要陷害自己的父兄。
人群是最容易被煽動的。
努爾節節敗退,不管他怎樣解釋,形勢也逐漸偏向了國王一邊。
——而在鬧劇維持的将近一個月裡,海軍并沒有來。
如果不能引來海軍與世界政府的關注并插手其中,那麼他們父子設計的一切都将沒有意義。
“當時其實還有兩個國家已經開始發售包裝過的‘深光’,所以說,如果沒有香克斯提議度假,再加上維卡利亞距離我們的勢力範圍太近,我不一定會選維卡利亞作為調查點。”
諸伏景光眉頭緊鎖,他揉了揉眉心,語氣裡帶着不加掩飾的後怕:“而如果我那天沒趕上……zero也許就不在了。”
“但你已經救下小降谷啦。”
“你救了我,hiro。”
萩原研二與降谷零同時開口,降谷零更是摟過諸伏景光的肩膀晃了晃:“你不隻救了我,更幫了維卡利亞。”
沒有諸伏景光的保護與人脈,海軍總部就不會派人來調查,因為維卡利亞的消息根本到不了更高決策者的面前。
阿利卡特在幾個世界組織裡都各自安插了自己的勢力,每年也大量向一些重要崗位的大小領導行賄,早就有恃無恐。
松田陣平暗罵這種髒事真是哪裡都有,他坐直身體,手指無意識敲了敲桌面:
“總之現在看來,摻進來的一共有四方勢力,海軍、阿利卡特、世界政府,還有景老爺,但你既然不方面直接露面,就先隻說剩下三個。
海軍那邊是景老爺找來的可以信任,算是助力;世界政府目前派來的有我,其他不清楚,那個狗屁任務大概率就是阿利卡特搞的鬼;至于阿利卡特,問題源頭。
現在海軍已經介入了,你們也搜集好了相關證據,維卡利亞處于弱勢不好出面,但海軍總該有公訴阿利卡特的權力,既然都是加盟國,那個司法島也可以審理這種案件吧?”
“嗯……”
萩原研二張了張嘴,到底還是看向了諸伏景光。
還是小諸伏來吧,這種隻會讓小陣平更加生氣的消息他暫時還不太敢說。
諸伏景光被這位心理年齡小了自己十幾歲的老朋友逗得想笑,但想到後面的話,也漸漸笑不出來了。
“如果隻涉及到阿利卡特和維卡利亞兩個國家的話,确實可以這樣解決,但——”
諸伏景光看着松田陣平愈發凝重的臉色,忍不住歎了口氣:“但‘深光’目前的供應商已經不是阿利卡特了。”
來之前,松田陣平已經被諸伏景光現如今的四皇幹部身份實打實震驚過一次,而能讓諸伏景光覺得麻煩……
他想到這個世界亂七八糟的勢力制衡體系,忽然有了種不太好的預感。
因為已經對周圍阿利卡特的探子收網,小宮殿裡恢複了供電,會客室裡的燈光亮白到有些刺眼,諸伏景光就在這蒼白光線下,慢慢講出更加蒼白的事實真相。
“阿利卡特為自己找了個靠山,現在世界上最大的‘深光’生産與銷售商已經變成了那個人,他是地下世界的‘中介’,在黑白兩道都吃得很開,你可能聽過他知名度更高的另一個身份——”
“王下七武海,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