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研二笑了笑:“因為他絕對相信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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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奈勒揮别自己的一衆部下:“你們回去待命。”
副官是衆人中最放心奈勒實力的那個,颔首道:“還請您注意安全。”
等幾人走遠後,萩原研二才伸個懶腰,不再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态度,笑着說:“那接下來就由我給您帶路了。”
“不用。”奈勒擺擺手:“我自己去找他,你自便就好。”
萩原研二見對方有自己的打算,也不多問,點頭道:“好,少将慢走。”
目送着奈勒的身影在幾個縱躍後消失,萩原研二攏了攏外套,準備回室内和諸伏景光聯絡,剛要轉身,卻忽然被一種莫名強烈的心悸鎖定。
“飒——飒——”
夜風晃動枝繁葉茂的樹冠,漆黑的森林深處,似乎有什麼存在在一遍遍地催促着他。
萩原研二屏息等在原地,幾秒後後知後覺,才發現自己的心跳快得出奇。
又一陣涼風掠過,萩原研二壓下疑問,還是選擇盡快把消息傳出去,而他自然看不到,在千米遠的森林深處,一個身影無力地靠在樹幹上,扣在樹皮上的指尖卻因為用力而磨到滲血。
那是……hagi?
松田陣平用夜裡的重重樹影擋住身形和視線,閉眼沉澱着眼下過于激動複雜的情緒,他沒想到跟蹤海軍居然能扯出這麼大一個變數,但思緒混亂的同時,他迅速冷靜下來。
剛剛對方開啟了屏蔽裝置,複雜且無意義的幹擾噪音使他根本無法聽清裡面的對話,但從hagi與那位海軍少将的相處上看,雙方似乎已經達成了某些共識。
那麼現在就更不能貿然接觸了,他自己尚處于時有時無的監視之中,不能把hagi拖進來。
松田陣平一雙清透的眼睛隐在不見光亮的漆黑陰影裡,難以分辨其中的色彩。
如果對方隻是平行世界的同位體,自己對他來說,就隻是一個立場待定的陌生人。
但如果那個人真是讓自己單方面發了四年短信的混蛋……幾萬個小時都過去了,松田陣平不會連現在這點時間都等不了。
他給了自己三次吐息的時間平複情緒,随後轉身跟去了奈勒離開的方向,如今的局面裡牽扯繁複,松田陣平勢單力薄,不能輕易把自己放到明面上。
他抹掉指尖不斷滲出的血,靛藍的眸子化作夜色裡一道亮光。
再等等我吧,hag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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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國戒嚴,能在重兵把守的防線中自由出入的,都是有些本事的人。
王城東側十幾裡的榕樹林内,一道披着暗色鬥篷的身影獨自站立,月光透過千年榕樹的巨大樹冠,将星星點點的光亮投到那人身上,卻隻稱得那人周身的陰影更為濃郁。
松田陣平躲在幾百米外的灌木角落,向來引以為傲的直覺在此時隐隐預警,能在這個時候等在這裡,不會是善茬。
一路遠距離跟蹤奈勒後,松田陣平當即停下腳步,不打算湊近冒險。
好在奈勒到得更快,軍靴踩上枯枝葉片,發出并不低調的聲響,她走向等在樹下的人,大步流星。
“我當是誰呢?一步一步把海軍當手下使喚着溜,是你的話就不奇怪了,那個小殿下運氣不錯,居然能請得動你出手幫忙。”
奈勒在距離幾步遠的地方停下,很是随意地調侃着對方,語氣好笑又無奈:“我說,就不能提前聯系我一下?”
鬥篷人笑着搖了搖頭,沒等開口,奈勒先一步擺手打斷他的話:“知道你想說什麼,你這泛濫的保護欲什麼時候才能改改?”
“沒辦法。”鬥篷人歎了口氣,音色沙啞,說話的語調卻讓偷聽的松田陣平莫名有些耳熟:“安全重要啊,就比如現在……”
奈勒眉頭一皺,她在聽到對方沒用本音時就已經暗自警惕起來:“現在?”
鬥篷人點點頭,接着看向松田陣平藏身的方向,似乎笑了笑。
“那邊還有位不請自來的客人,不出來介紹一下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