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伏景光微笑附和:“我能作證。”
萩原研二:“……”
果然不論什麼情況下,一張床上放三個人都會顯得擁擠。
自小就很會讀空氣的萩原研二“噌”一下坐直,捂着心口傷心道:“hagi的心靈大——受——傷——唉,我工作去了。”
“真懂事。”
“是啊,萩原長大了呢。”
兩道欣慰的目光從斜後方投來,一片漆黑中,萩原研二雖然看不見,但完全可以想象到身邊這倆的嘴臉。
他忍不住幹笑兩聲,痛快溜掉。
海軍的先遣調查人員今天已經秘密進入王城,降谷零不好離開,諸伏景光又說自己不便露面,接引的工作便隻能落到他身上。
以上是諸伏景光的說辭。
要不是清楚那家夥作為“今度”的身份和實力,萩原研二幾乎就要信了。
自己這位貓貓眼睛的腹黑同期,哪怕是在這個奇異且殘酷的世界生活了快十年,骨子裡依舊那麼溫柔。
萩原研二通過暗門,輕易離開了王宮,他現在這副身體的實力不算很強,但也能隐約感知到幾個時刻在暗中保護自己的人。
而這隻是世界級情報屋“今度先生”的實力一角。
接引工作完全有足夠的人手去做,諸伏景光卻偏偏交給了自己,這裡面當然有他們之間的信任因素在,但更多的,是諸伏景光想借此幫他轉移注意力。
好讓他不要一直去想,松田陣平已經殉職的事實。
萩原研二走到冷清下來的街上,艱澀地翹了下唇角,笑容與剛剛相比,顯得有些難看。
就算是再善于表情控制的卧底,面對重要的友人時,也很難做到時刻精神緊繃,而那極其細微的表情變化,對于迫切想要知道答案的萩原研二來說,足夠了。
鬼冢班裡,最善于察言觀色的他當然已經意識到——
與親人無異的幼馴染為了給自己報仇、殉職身亡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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萩原研二離開後,降谷零和諸伏景光間的氣氛靜得有些發悶。
最先忍不住坐直身體的是降谷零:“這麼下去不行的。”
萩原研二太敏銳了,哪怕他和hiro已經決定将松田殉職的事瞞好,卻還是被對方察覺到了真相。
那天傍晚,猜出幼馴染已經殉職後,萩原研二沒有給他們一點反應的機會,緊接着就問道:
“是因為小陣平答應了要給我報仇嗎?”
他和hiro不止一次地後悔,然而就算時間可以重來,面對着眼神空洞的萩原,他們也無法保證能夠在那個瞬間控制好所有表情細節。
得到結果後,這個在以往三句不離“小陣平”的同期,卻表現得極為平靜,連其餘的追問都省去了。
那天過後,他很快恢複了把幼馴染挂在嘴邊的歡快狀态,沒有崩潰,似乎連眼淚都沒有過。
卻讓諸伏景光私下裡愁得幾乎失眠。
又一次失眠的諸伏景光揉着額角,一雙清明貓眼在黑暗裡睜開,像是下了什麼決心:
“zero,其實……加斯帕爾是因為我才犧牲的,但不是因為戰場拼殺,而是當時的間諜機關總長盯上了我的果實能力,想下手又找不到合适理由,所以他們就盯上了與我交好的加斯帕爾。那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裡,我根本分不清摯友離去和摯友因我而死,究竟哪個更加絕望些。”
“hiro……”
“那段時間多虧了海賊團的大家,香克斯他們給了我足夠的包容,漸漸的我才終于走出來。所以現在你我要做的也是這樣,至于其他……咱們幹涉不了太多。”
降谷零當然明白這個道理,他閉了閉眼,轉身一下子撲到了幼馴染身上,思緒還陷在回憶裡的諸伏景光被撲得一愣,以zero内裡傲嬌又認真的性格,做出這種舉動實在稀奇。
撲完就後悔的成熟男人降谷零羞恥到耳朵發燙,卻依然保持着擁抱的動作,認真道:
“沒必要故作冷靜,你明明難過得想哭吧?放心好了,加斯帕爾在那邊隻會慢慢老成一個脾氣火爆的老頭子,萩原的話……咱們三個既然連異世重逢的奇迹都能遇見,也就沒什麼好怕。”
“是啊。”諸伏景光輕聲應着,從壓抑的情緒中逐漸脫離出來,擡手給降谷零順了順毛:“但就算是zero,诽謗我哭鼻子什麼的,也是不對的。”
“這種時候就不要逞強了。”
“唔,說起來剛剛不小心碰到的是你的耳朵嗎?溫度有些高哦。”
“hiro!還有話題轉得太生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