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喜悅”的情感從今井童的身上折射出來,中原中也頓時覺得無比溫暖,好似三月驕陽般美好又撫人心弦。
如太宰治所說,森鷗外果然準許了讓今井童住到他們的公寓。離開□□大樓的路上并沒有阻攔,而是□□成員恭敬的行禮。
雖然不知道太宰治是如何說服了森鷗外,但能帶今井童逃離這個虎穴,中原中也的内心還是非常感激太宰治的。
三人剛一走到□□大樓門外,津川惠子便駕駛那輛黑色轎車來接他們回公寓了。
太宰治微微一笑,深感他們的行動時刻被森鷗外監視的被動,但他不會明說,因為中原中也太過單純,而津川惠子,也早已不是從前那個乖巧懂事的妹妹了。
四個人同坐一輛車,卻沒有一個人開口講話,壓抑的氣氛一直維持到了下車。
首先開口的是今井童,“啊,還是外面的空氣比較清新呢。”
津川惠子上下掃視了一遍今井童,确認她身上并無殺氣,不會對太宰治構成威脅後,便向太宰治他們告别了,“修治哥哥,今井小姐,還有……中原先生,□□還有事需要我處理,我就先行離開了。”
“昂,奈惠,你去忙吧。”
“感謝您送我們來公寓,再見。”
從津川惠子的話裡,中原中也聽出了敬稱之外的某種情感,他輕一皺眉,略顯猶豫地說道:“嗯,再會。”
一切太宰治都看在眼裡,他自然是知道津川惠子對中原中也奇怪的态度原因為何,也清楚中原中也似乎已經察覺了對方隐藏的惡意。
但他始終沒有說什麼,隻是把本該說出的話全部掩藏在了心底。
得到回複,津川惠子彎腰鞠躬以示禮儀後,就駕車回去了。
看着那輛車逐漸消失在視野之中,太宰治三人的内心此刻卻是全然不同的想法,不過他們各自究竟在想什麼,就無人知曉了。
當完全看不到津川惠子的車子時,太宰治才打開公寓大門,等今井童和中原中也先後進入,自己也跟着走了進去。
接下來的幾天,他們都要同在這個公寓住下,而唯一的幸存者今井童,也會讓長兄的朋友中原中也,更加深入地了解今井悠一的過去……
進到公寓,太宰治識趣地到了樓上的書房,給了中原中也與今井童單獨交談的機會。
說不出感激還是何種感情,中原中也把太宰治放在了心上,卻隻是他心中的一座高塔,可望而不可及。仿佛他一旦伸手觸碰,這座高塔便會頃刻間分崩離析。
看着太宰治上樓的單薄背影,最後,他還是選擇了沉默,那的确是逃避,卻也是現階段中原中也應對太宰治的最佳方式。
“中也先生,你在看什麼呢?”
“啊?哦,沒什麼……”
“看起來中也先生和太宰先生的感情很好呢。”
今井童輕掩嘴角,從見面時她就看出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因一些事而産生了隔閡,這位善良的少女想着,自己應該為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和好做點什麼。
另一邊的□□大樓裡,尾崎紅葉正端坐在自己的辦公位上,惬意地喝着清茶。
“紅葉君看上去很悠閑啊。”
“有嗎?首領閣下說笑了。”
聞其聲,尾崎紅葉便聽出了一份陰冷,她站起身來,輕捏茶杯,面不改色地回答着森鷗外的問題。
“不知首領閣下親臨奴家的辦公室,是否是有要事告知?”
“紅葉君不要這麼緊張嘛,我來隻是想問你一個問題。”
“請講。”
“紅葉君覺得,把羊之王收入你的麾下如何啊?”
“首領閣下擡舉了,奴家是沒有能力駕馭羊之王的,何況是将他培養成□□的忠實手下呢?”
“紅葉君過謙了,人的欲望是無窮大的,隻要你想,就能做到。”
“什麼?你偷聽了我們的對話?”
聽了森鷗外的話,尾崎紅葉的臉上霎時閃過一絲不安,她略顯心虛地問道。
“那個女孩本就是為了異能吧?”
尾崎紅葉的面部表情逐漸僵硬起來,森鷗外所說的,是她極不情願提及的過去。
“事實應該是,女孩為了獲得異能自保,答應前任首領彙報男人的行蹤。她大概沒有想到,前任首領早已盯上了他們,為了一己私利,她出賣了男人,直到他的頭顱被斬下的那一刻……”
“夠了,首領閣下,如果羊之王加入□□,我會負責教導他的。”
尾崎紅葉的面部表情并沒有什麼變化,但她說話時語速極快,足以看出她有些惱羞成怒了。
森鷗外也是見好就收的陰謀家,他兩步走到尾崎紅葉的身邊,低聲說:“那麼,就拜托紅葉君了。”
“首領閣下,奴家一定會完成您交代的任務的。”
“既然如此,便再好不過了,我還有公務要處理,紅葉君繼續享受茶韻吧。”
未等尾崎紅葉回話,森鷗外就已經打開辦公室的桦木門,一臉得意地走了出去。
待森鷗外離開,尾崎紅葉才脫力地癱坐在椅子上。剛才的談話,雖然她沒有說什麼,但肌肉一直處于緊繃狀态,足以見得她是多麼地慌亂了。
“果然,我隻是個為滿足自身私欲而抛棄了愛人的小醜。但是……”
尾崎紅葉哽咽,她取下頭頂的簪子,将它小心翼翼地放在手心裡看着。
長發披散在肩頭,取下簪子的尾崎紅葉,似乎卸下了以往的冰冷假面,換上了多愁善感的少女模樣。
“對不起,我不知道前任首領會殺掉你,這定情信物,我會一直帶在身邊的。直到……贖清我在你身上犯下的罪孽。”
說完這番話,尾崎紅葉打理起頭發,别上了那花紋精緻的發簪。
她擡頭望着天花闆,突然想起了中原中也的話,于是她輕聲說道:“無論什麼時候,人都會有欲望,正當的欲望需要去盡力守護。年輕的羊之王,不知在你的身上,我能否找到正确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