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小小的中原中也從床邊慢慢爬了下來,他搖搖晃晃地走到了床的另一側,一看就是沒有完全恢複。
到了另一頭,他踩着小闆凳,緊抓着床單,又爬到了床上,艱難地爬在了太宰治的腳邊,這才直起了身子。
他輕輕地幫太宰治取下襪子,又再次把他的腳費力地塞進了被窩裡,再慢慢爬下了床,一步一個踉跄地走向床頭。
中原中也取來桌前提前準備好的熱毛巾,再次爬到了太宰治的身邊。
他小心翼翼地把毛巾敷在太宰治的頭頂,一系列過程完成後,中原中也才癱坐在床頭,胡亂用手擦着額前的汗水。
做完這一系列工作,還處于幼年的中原中也就直接趴在太宰治的床邊,呼呼睡了過去。
看到眼前的景象,津川惠子總算放了心,她按回了一直等待出鞘的武士刀,悄悄回到房間休息去了。
第二日清晨,由于生物鐘,津川惠子習慣性地在四點半起床了,還沒來得及洗漱,她便再次來到了太宰治房間的門外。
中原中也昨晚沒蓋被子就趴在太宰治身邊睡過去了,而屋内又開着窗,現在他正蜷縮在太宰治身旁瑟瑟發抖呢。
看太宰治沒什麼生命威脅,津川惠子本打算就這樣離開,但,太宰治卻在此時醒了。
“呃……”
睜開眼睛後,太宰治便看到了躺在一邊發抖的中原中也。
他慢慢直起身子,把中原中也抱進了被窩裡,輕撫過他的頭頂,這才發現中原中也額頭滾燙,應該是發高燒了。
就在太宰治打算起身去找退燒藥時,門外的津川惠子沒有抑制住自己的情緒,進到了房間裡。
“修治哥哥,你……你終于醒了!”
“嗯,奈惠,你怎麼樣了?”
“我沒事,隻是受了些輕傷。”
“那就好,奈惠,你幫我去取一下退燒藥吧,中也病了。”
一提到中原中也,津川惠子便皺緊了眉頭,“哥哥難道覺得這個小鬼值得救嗎?他那足以吞噬萬物的力量,說明他是個災星啊。”
“你在說什麼?”
“他就是荒霸吐,那個傳聞中的死神啊!”
“我知道,我都看見了。”
“那哥哥為什麼還要照顧他,他不是什麼……”
“夠了!”太宰治向津川惠子大吼一聲,随後平靜地說,“奈惠,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中也他,是不會害我的。”
說着,太宰治的眸子又沉了幾分,他在等待津川惠子的回答。
“好,既然哥哥執意要救他,那我就幫你,希望你不要後悔。”
津川惠子再次恢複了以往冰冷的眼神,似乎是再無機會解封了。
津川惠子摔門而去,但她在找到退燒藥後并沒有立刻回去,而是接了一個電話。
“喂,津川君在嗎?”
“是的首領,不知您有何吩咐?”
“津川君,太宰君還好嗎?”
“回首領,修治哥哥一切都好。”
“嗯,我隻是想提醒一下津川君,你的任務是保護他。”
“是,我會遵從您的命令的。”
“那就先這樣吧,希望你不會做什麼傻事才好。”
“是。”
電話挂斷,津川惠子長歎一聲,随手丢掉手中的退燒藥,從袖口取出一包形似退燒藥的藥片便上樓了。
“修治哥哥,退燒藥。”
“謝謝你啊,奈惠。”
太宰治伸手去接津川惠子遞過去的退燒藥,卻在半空停下了手臂,“奈惠……”
話到嘴邊,太宰治沉默了。
“怎麼了,修治哥哥?”
“你給我的是毒藥吧?”
津川惠子心裡一驚,她仍想繼續掩飾下去,“不是的,可能是我拿錯了……”
“奈惠,看在你是我親妹妹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但我絕不允許你再傷害中原中也。”太宰治的琥珀眸子裡盛滿了憤怒,狠狠地瞪着津川惠子。
“知道了,我不會再針對他,我這就去拿退燒藥。”
說完,津川惠子就下樓去拾剛剛丢掉的退燒藥了。
看着她離開的背影,太宰治若有所思,他不願相信那是事實。
等津川惠子的身影在他的視線内完全消失,太宰治這才取出與津川惠子袖口珍珠相連的迷你竊聽器,用力将它捏了個粉碎。
最後,他拿下了眼上包裹着的繃帶,一臉無神地向窗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