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貴:“!白彥。”
白彥隻覺得突然自己心髒被誰挖了半個,又痛又窒息,嗓子中空了一塊,新鮮的空氣滑過像是匕首尖銳的一端緩慢刮着氣道。
幾人清晰地認識到。
——【死亡】降臨了。
白彥被耳邊沈貴擔憂的聲音煩的不行,即使是現在也不忘嫌棄。
“手髒,别碰我。”
沈貴被氣笑,但還是伸手握住白彥的胳膊,擡頭,監視器在相裡胸前,所以他們看不見相裡的神色。
相裡并沒有露出痛苦的神色,隻是胸前小小的起伏着呼吸。齊曉因為疼痛半跪在地上。
相裡一動沒動,萊恩斯蒂托教授的線像是轉移到他身上了,眼睛一眨不眨。
相裡半垂着眸子,伸手,手指顫巍巍地碰到旁邊的一個巨大玻璃儀器。
可能是太大了,他用了好幾次勁都沒能推動,玻璃儀器被摔在地面上時,相裡盯着滿地的透明碎片,眼睛微睜,像是證實了什麼。
……
……他聽不見了。
玻璃碎片迸濺到齊曉面前幾塊,對方沒忍住地抓起一塊鋒利的碎片,插進自己的心口,硬生生地将心口那片血肉掀開。
漏出裡面正在跳動的,鮮紅的心髒。
齊曉重重的呼出一口氣,額上汗珠重的穿過眉毛一路滑在眼睫上,她也同樣注意到相裡的不尋常,低聲咒罵了一句。
“草。”
偏偏在這個時候。
齊曉伸手,手掌撐着一旁的桌椅站起身,腳下步子虛浮,與相裡對上視線。
齊曉這個時候還是勉強揚起唇角的笑,她盯着相裡,眼神中依舊是得意。
她伸手,白皙的手指捏上鮮紅的心髒,紅白交湊,手上用勁,心髒被他她捏緊,跳動的幅度肉眼可見地減弱,但手的主人臉上卻露出一絲輕松。
沒頭沒腦地丢下一句“我們已經找到了【生】”。
相裡眼中景物變換,耳朵裡卻沒傳進來一句聲音。
萊恩斯蒂托教授關節動了動,巨大的身軀沖過去抱起齊曉,沖出房子。
房間内恢複了平靜,而此刻楚祁家,白彥渾身顫抖,咬着牙悶哼,意識模糊間,他看着屏幕,上面隻有地下室的慘狀,看不見相裡。
白彥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原本漆黑的身影現在隻剩下薄薄的一層灰色,隐約能透過他看到背後的沙發,顔色深淺閃爍不斷。
沈貴:“白彥,白彥!”
“怎麼回事,白彥你說句話,先别睡!”
“我帶你去找醫生。”
白彥閉了閉眼。
太吵了,要是薛葫蘇在就好了,炸死他。
白彥伸出一隻手按住沈貴就要使勁想将他抱起的胳膊,搖了搖頭,嘴唇張了張,沈貴趴下身,想聽他要說什麼。
白彥嫌棄說:“手。”
他說完呼吸又沉重了,緩慢幾次呼吸後,幹澀開口。
“我【死】完就好了。”
他腦子裡想,大驚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