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不老不死這件事确實誘惑力大,尤其是在被污染體包圍的現在,人類舉步維艱。
相裡:“沈貴呢。”
喪權蝕禮回神:“去看刑子了,他一個人待在審訊室,沈貴怕他身體出問題。”
相裡還沒說話,白彥先笑出聲,一隻胳膊搭在相裡肩膀上,彎着腰盯着喪權蝕禮。
“怎麼,邢青困那老頭真舍得他那廢物孫子一直待在審訊室啊。”
說完,周遭空氣突然繼續流轉,相裡覺得自己肩膀上重量一輕,下一秒,一顆子彈不偏不倚地射在白彥方才站着的地方。
白彥:“……草。”
高速旋轉帶着餘熱的子彈深陷地闆重,周圍裂開細密的痕迹。
白彥看着面不改色的相裡,氣不打一處來,身形一沒,不見了蹤影。
相裡手裡拿着白彥最後塞過來的那份報告,簡單翻了兩下,問。
“你做過精神力,血液的檢測嗎?”
喪權蝕禮:“沒有。”
他面上表情不太理解,但還是道:“我現在去找林烏做一個。”
說完也不管相裡什麼表情,轉身就走,偌大一個楚祁家,就剩相裡一個“假楚祁”。
“假楚祁”盯着地闆上陷進去的子彈,眸子輕輕轉了轉,
通訊器上楚祁給的地址離主城區很遠,幾乎貼着屏障。不是說不在主城區不能住,隻是更安全。
主城區進出有人把守,如果真的等源石耗盡,也能保證一時的安全。
此刻還是豔陽,相裡臉上是自己那張年輕的十九歲臉龐,大搖大擺靠近通訊器上的那個位置。
這塊靠着森林,就是相裡他們月考所在的那個森林,此刻被屏障一分為二,一半在屏障内,一半在屏障外。
枯老的樹木層疊,但也可以一眼就看見其中格格不入的房子。樓層像是疊豆腐塊一樣,方方正正,整整齊齊,沒有窗戶,像是一個巨大的鐵盒子。
相裡眼神一暗,活動了一下手腳,做出一個向前加速的動作,下一秒身影淡沒。
房間内沒有開燈,一絲光亮透不進來,隻能從房子裡的各個精神液中發出的瑩瑩弱光勉強視物。
但這對相裡沒有影響,他的眼中精神力變換,房間裡的所有就清晰地呈現在他眼中。
相裡一邊打量,一邊向前走,虛拟的身影踩在地闆上沒有聲音,安安靜靜。
相裡并沒有選擇上樓,而是率先看向茶幾底下,眼裡閃過了然。
果然,跟闫周平一樣,都喜歡把暗道建在明面上。
地下室裡東西比上面雜多了。
淩亂的實驗儀器,泛黃的照片,陌生面孔的面具,不完整的屍體殘肢被裝在營養液玻璃儀器裡……
繼續向前,幾個機器人忙碌工作着,他們面前的幾個巨大營養液膠囊,透明的玻璃罩可以讓人清楚地看清裡面的情況。
相裡視線一一掃過去,都是軍校裡消失的學員。觑到旁邊實驗台上一個熟悉的身影,他手上動作不斷将各個顔色的藥劑滴在什麼東西上。
萊恩斯蒂托教授:“……”
相裡眼神一暗,腳步輕輕上前,萊恩斯蒂托教授面前的東西也緩慢暴露在相裡嚴重。
……柯滿。
相裡:“!”
柯滿的平安玉牌,不是在柯什涿手裡嗎?
齊曉:“我也很意外,這小子居然能找到這裡來,一個沒畢業的臭小子,不知道說他是重義氣還是莽。”
相裡轉頭,齊曉站在地下室入口處,那張二十多歲的溫婉臉上挂着笑,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招呼來自己家玩的孩子。
齊曉:“我對這個玉牌很好奇。”
相裡:“你找我來想說的不會隻是這個吧。”
齊曉必然不可能将自己的真實住處登記在主星,況且刑青困還在她的操控下,那隻能是齊曉想找他。
遠在楚祁家裡,白彥和沈貴坐在沙發上看着眼前的一幕,相裡胸前的監視器很好地将齊曉的臉拍進去。
齊曉的視線隻落在他胸前一瞬,臉上依舊是得體溫柔的笑。
沈貴瞅着齊曉,眉頭越皺越緊,他應該沒見過這張臉,可心底似乎有個聲音一直在說。
你見過的,見過的,這張臉這麼熟悉,怎麼可能沒見過,在哪見過,他在哪見過……
相裡和齊曉這邊聊了幾句,一旁的萊恩斯蒂托依舊在忙着自己的事,頭也不擡。
齊曉并不在乎自己已經暴不暴露,哪怕被抓了都沒關系,甯離岸還在,她随時可以被放棄。
齊曉:“實驗體054号,雖然很抱歉這麼叫你,但比起你名字,我更熟悉你的編号。”
相裡不說話。
齊曉視線突然不太禮貌地在他身上上下打量,輕嗤:“削弱期還這麼使用精神力,是打算這次就将我跟老甯捉回c079星嗎?”
相裡:“你似乎不太信任我的能力。”
齊曉動作溫溫柔柔,嘴上絲毫不客氣:“削弱期越來越痛苦,老闫那半吊子功夫你指望他研制解藥,為什麼不相信一下我們呢。”
齊曉:“我們合作的話……”
白彥咬牙:“去他媽的合作!”
可能是因為情緒激動的原因,他胸口顔色濃了又淺,淺了又濃。
沈貴隻是安靜看着,一言不發。
齊曉的聲音很空,很曠,緩慢又不可抵抗地傳進三人耳朵裡。
“未來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