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長官！”

相裡遠遠看見楚祁的身影就喊出聲，呼吸急促，像是急忙趕過來的一樣，裝的一副一心擔心楚祁的模樣。

但還沒走到楚祁旁邊，相裡卻停下腳步停在楚祁三米外的地方。

他眉頭壓着，視線上下打量楚祁旁邊站着的人，一個……穿着白大褂的人。

不是醫護人員。

是……實驗室的人。

那人雙手插在白大褂裡的口袋裡，看上去和醫生的白大褂沒什麼區别，但他手腕上，脖子上，都有一個金屬圓環。

那是防止實驗中出現意外，所有實驗人員都需要帶着的一個“保障”。

說是保障，實際上的意思是一旦出現意外，導緻實驗人員感染，手環、頸環可以在第一時間爆炸，防止不必要的污染蔓延。

但更多的是為了在實驗人員被威脅時，阻止實驗資料的洩露準備罷了。

那位實驗人員對着楚祁好一陣檢查，臉上笑容讓相裡覺得有些礙眼。不止笑容，他整個人都讓相裡覺得礙眼。

他注意到了相裡，給楚祁使了個眼色。

楚祁轉頭，看到相裡，有些意外的挑眉。相裡站在原地沒動，楚祁就自己走過去，連同他身邊的那個實驗人員。

相裡：“……”

切。

楚祁上下掃視着相裡，他現在渾身血污，白色戰鬥服被染成了黑紅色，洇得很深，怕是不能再穿了。

“受傷沒？”

“沒有，楚長官，這是誰啊？”

相裡主動提問楚祁旁邊的實驗人員，不等楚祁說話，他先自我介紹道。

“我叫萊恩斯蒂托，你可以叫我萊教授。”

“萊教授……”相裡喃喃，想起來了，之前喪權蝕禮提到過。

“你好。”相裡問好，但沒有主動介紹自己的意思。

好在這時候有人喊萊教授過去，他沖楚祁兩人充滿歉意地點頭。

等萊教授走遠後，楚祁側頭，問身邊的人。“怎麼了，剛剛怎麼不過來？”

他察覺到相裡似乎對萊教授有些介意，聯想到之前相裡有次去見闫周平也是因為喪權提到萊教授之後，不動聲色打量着。

相臉上沒什麼情緒，絲毫不慌：“你們剛剛好像在聊事情，我不好意思打擾。”

說到這個，楚祁像是想到了什麼，視線看向萊教授，對方被喊去一個污染體旁邊，和旁邊的人說着什麼，時不時手指抵在污染體的皮膚上，稍稍用力往下按。

“奧，剛剛在說管理層現在在空運設備，等到明天，所有的人都要進行人體血液，精神力采核，防止有學員或者考官有被病毒污染的危險。”

他一邊說，一邊用餘光觀察相裡的神情。

“你沒意見吧。”

相裡面色不變，仿佛絲毫不在意：“沒有。”

“不怕疼了？”楚祁打趣他，但眸子裡滿是考究，不放過相裡任何一個表情變化。

“那也是沒有辦法。”相裡聳了聳肩，一臉無奈。“要是可以，我不想抽血的。”

他說完話，轉頭看楚祁，楚祁趕忙收回視線，若無其事般看着遠處的萊教授。

他道：“在結果出來之前，基地是沒辦法回去了，臨時住所已經在搭建了，今天謝謝你了。”

“沒事，也是救我們自己。”相裡眼神随着楚祁的視線放在萊教授身上，眼底晦暗，有些幹澀地抿了下嘴角。

夜晚。

相裡躺在床上，靜靜望着帳篷頂，周圍很安靜，聽不見聲音，他眸子裡一片死寂，整個人失神般一動不動。

“萊教授，楚祁……”相裡呢喃出聲。

雖然他說的聲音很小，但門外的楚祁卻是聽的清楚 ，他剛剛喊了好幾聲“相裡”，但屋内的人仿佛沒聽見般，楚祁以為他睡覺了，半響又突然聽見了這麼一句似是呢喃的話。

楚祁沉默地抿了下唇，閉了下眼睛。相裡說的第一句他沒注意，再去聽他就隻聽見了相裡叫他的名字的聲音。

第二天。

柯家兩兄弟習慣性來找相裡，卻在門口遇到了同樣來找相裡的楚祁。

“上校？”

“上校也來喊相裡起床嗎？”

楚祁輕輕點了下頭，和他們打招呼。

“采集要開始了，我來喊他。”

“奧奧，好，我們……”

唰——

帳篷被一臉菜色的相裡拉開，他臭着臉，盯着前方，眼皮沒裡般耷拉着，阖住了半個眸子，長長的睫毛投下一片陰影。

他伸出手，指尖顫抖着，整個胳膊懸在空中。

“相裡？”

三人摸不清相裡的動作，眼神落在他身上，柯什涿不解地問。

相裡側頭看向他的方向。

“腳麻了，來扶我一下。”

“奧奧。”珂滿離他近，聽他這麼說直接擡手扶上他的手，還好心地把人往上提了提。

相裡：“……”

柯什滿在他身後，想快走兩步扶住相裡的另一邊，卻被楚祁搶先一步扶住相裡的胳膊。

“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