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道:“有啊,每年都有好些個,來了都舍不得走了哩,都說村子裡好。不是我胡說,咱們村的男人可是十裡八鄉出了名的好,你看俺兒子小王,就能看出來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一低頭,鹿丘白就看到小王英年早秃的地中海。
鹿丘白誠懇道:“是好。”
小王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緊張地不敢與鹿丘白對視:“謝謝。”
鹿丘白環顧着屋子,發現桌上隻有兩副碗筷,父子倆也始終沒有提到女主人,他猜測小王可能沒有媽。
小王卻好像理解錯了他的意思,從桌上的水壺裡倒出一碗渾濁的水。
“你,你渴了嗎?喝點吧,幹、幹淨的。”
還是個結巴。
鹿丘白伸手接過,象征性地喝了一口。
桌上隻有一個壺,父子倆的碗裡都有水,且都是喝過的狀态,這碗水大概率沒有問題。
再者,節目還沒開始,總不能上來先把嘉賓給藥死了。
見鹿丘白喝了水,小王表現得很是高興。
“你就放心的地住在這吧,俺們會好好照顧你的。”
說這話的時候,父子倆一起“嘿嘿”笑了起來。
小王的目光始終跟随着鹿丘白,直到門徹底關上。
他重新端起鹿丘白喝過的碗,碗邊還沾着未幹的水痕,是鹿丘白喝水時留下的唇印。
小王伸出舌頭,仔細地将唇印舔了個遍。
...
進門後,鹿丘白順手把門一鎖。
現代化的風還沒能吹進好運村,村莊破敗且落後,電壓到了夜晚就不穩定,時明時暗,熱水隻能從開水瓶裡倒。
屋内隻有床、桌椅和衣櫃,但好歹有一扇窗。
住過S224号純獄風宿舍的鹿丘白還是挺滿意的。
他将磨了自己一路的皮鞋脫下,發現腳後跟已經磨出一個水泡。
身體不合常理的疲憊,眼皮極度沉重,他本想簡單梳理一下情況,為明天的錄制做準備,卻連這片刻也沒撐住,腦袋一沾上床,就迅速睡了過去。
意識像沉進深潭中,這一覺睡得很深,卻并不安穩。
窸窣、窸窣...
後半夜,一陣輕微的動靜将鹿丘白吵醒。
門鎖彈動了一下,發出咔哒的聲響,在安靜的黑夜裡極為清晰。
有人在撬鎖!
鹿丘白瞬間清醒過來,屋外已至晨昏交界,一縷熹微晨光透進屋内。
撬鎖聲愈發激烈,門外的人發現暫時撬不開鎖,幹脆撞起門來。
脆弱的門鎖已經被撞到錯位,一分鐘内,門外的人必然能夠入内。
鹿丘白暗罵一聲,他的房間在父子倆的房間中間,兩面包夾之勢,要想走到他的門前撬鎖,必先經過父子倆的房間。
該吵醒的早就被吵醒了,不該吵醒的,他叫破喉嚨也叫不醒。
更有甚者,誰又能說,撬鎖的就一定是外來者呢?
鹿丘白翻身下床,借着光摸到桌旁,伸手就推。
桌子紋絲不動。
鹿丘白一愣,轉而去拖椅子。
椅子也紋絲不動。
激烈的撞門聲讓他沒時間思考太多,既然堵門行不通,鹿丘白幹脆抓起桌上的金屬台燈。
這回總算沒有紋絲不動了。
金屬台燈直接脫手,哐當墜地。
鹿丘白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他的手掌微微發抖,手臂酸痛得好像力竭。
電光火石間,他忽然想到了自己抽到的簽。
嬌弱。
人人都說綜藝有人設,“嬌弱”二字就是污染磁場給他的人設。
原來如此,怪不得要強調簽文獨一無二。
門外,撬鎖的動靜更加激烈,轉變為用力拽門。
台燈掉落的聲音不小,門外的人一定知道他已經醒來,卻反而變本加厲,這證明對方并不介意驚醒他,或者說,發現他醒來,讓他更加興奮。
死變.态。
“小白,小白,你、你醒了是不是?”
聲音在門砰砰地響聲中有些模糊,但結巴的語句還是讓鹿丘白立刻反應過來門外的是誰。
隔壁小王。
鹿丘白不答。
嬌弱的人設讓他不能和小王起正面沖突,因為連台燈都拎不動的他注定不是對手。
鹿丘白想要翻窗,發現窗是從外鎖死的。
小王用力地拽着門鎖:“小白,我、我知道你醒了,你不用不好意思,我看得出來你喜、喜歡我。”
“…”無語到極緻隻想笑,鹿丘白深呼吸着,重新審視起屋内的一切。
“小白,你要是不喜歡我,為什麼要誇我,還喝我的水呢?你開門,我會對、對你好的。”
砰砰響聲吵醒了沉睡的觸手,猩紅眼球猛地睜開,陰沉地聽着門外的污言穢語。
門鎖被暴力拽斷,小王一把将門推開。
他貪婪地嗅聞着屋内的迷人香氣,尋找着那道勾人的身影。
“明明醒、醒了,為什麼不理我呢?你真是個小淘氣,我已經完全為你着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