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除此以外,沒有更多異變發生。
在黑暗中站立片刻,一道燈光倏地自前方亮起,鹿丘白打開手電筒照射一圈:“剛剛順手拿的,打工人的事,不算偷。”
“…”【夜燕】噗嗤一聲樂了,“真有你的。”
鹿丘白眨了眨眼,走廊裡什麼也沒多什麼也沒少,他于是将燈光對準身後的門。
“船上沒有鐘,所有時間都按照廣播通知為準,廣播代表着作息表,但現在廣播沒有響,看來整艘船都停電了。”
【夜燕】聽懂了:“作息表失效了。”
鹿丘白甜甜一笑:“【夜燕】姐,盛情難卻呀,看來我們不進去不行了。”
他有理有據地分析着,從【夜燕】的角度,卻能清晰地看到青年亮晶晶的眼眸,如黑夜璀璨的星辰。
這是興奮的眼神。
【夜燕】很欣賞這種該冷靜時冷靜,該發瘋時發瘋的精神狀态。
鹿丘白将手電筒交給【夜燕】,讓【夜燕】替他打光。
他從發側取下一隻發卡,捏緊後送入鎖孔——
嘎吱。
“開了。”
血腥味沿着門縫飄散出來,異常濃郁。
眼鏡的臉上寫滿緊張:“我實在不想進去,我在外面等你們,要是有人來,我就大聲咳嗽…”
鹿丘白不勉強他,一個緊張到極點的人對團隊沒有益處。
他與【夜燕】一前一後進門,【夜燕】順手将門掖好:
“我的能力是【超聲波定位】,隻要在能力範圍内,任何聲音都逃不過我的耳朵。”
鹿丘白道:“那應該沒人敢在背後蛐蛐你。”
【夜燕】無奈地看着他:“這裡水藻有點多,會對我的能力産生一定幹擾,我們速戰速決。”
鹿丘白點點頭。
手電筒的照射下,無數灰塵在空氣中翻湧,這裡的格局與倉庫截然不同,除了純粹的黑暗,什麼也沒有。
尤其将門關上後,厚重的水藻将走廊的燈光也遮擋殆盡。
手電筒在屋内掃射着,忽然一頓。
房間盡頭有一具開膛破肚的無頭屍體。
他靠着牆,船員服被血液染成紅色,内髒不翼而飛。
但地面布滿滴落狀的血迹,零星散落着内髒碎屑和毛發,似乎有什麼在屍體邊大快朵頤地進食。
【夜燕】道:“是那個沒有完成任務的NPC。原來他被帶到了這裡,看來這間屋子,專門用來懲罰沒能完成工作的船員。”
鹿丘白卻搖頭:“不對。”
“什麼不對?”
鹿丘白将手電對準屍體的脖頸,一排細密的齒痕,和張成魚嘴内的牙齒排列恰巧對應。
“是張成殺了他,”鹿丘白面色凝重,“規則二,每天的工作都必須當天完成,不允許以任何借口拖延。”
“【夜燕】姐,污染體會改變殺人方式麼?”
閻老大和NPC的死狀,截然不同。
【夜燕】一愣:“一般來說,不會,但現在我們最好祈禱它會。”
鹿丘白垂眸:“說的也是。”
否則他們就不得不面對一個恐怖的可能性。
——船上存在一個和張成一樣危險、甚至比張成更加危險的污染體。
【夜燕】不知道,但鹿丘白卻很清楚。
那個海底的生物。
是祂将閻老大拆成了人棍。
二人繼續在房間内尋找,終于在角落中有所發現。
那是一個木制相框,被摔斷了一角,正面朝下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靠近相框,污染指數一下子飙升到90%。
“有了!”【夜燕】臉上寫滿控制不住地激動,“這個東西就是污染源。”
然而将相框翻到正面,她的笑容蓦地一僵——
沒有照片。
這隻是一個破舊的相框。
果然不可能這麼容易就讓他們找到污染源。
心情大起大落,【夜燕】狠狠将相框摔在地上,深呼吸了幾下。
鹿丘白冷靜地分析:“打給張成的電話裡提到,張成帶了一張妻女的照片上船。”
眼下隻找到了相框,照片卻不見蹤影。
鹿丘白心底浮現出一個糟糕透頂的猜測:
照片會不會在張成身上?
“這裡沒有别的東西了,”他将相框撿起,“【夜燕】姐,我們…”
擡起頭,卻隻對上【夜燕】緊張的表情,她的聲音像從齒縫間擠出來:“有人在靠近。小鹿,快躲…”
旋即她意識到,這個房間無處可躲。
下一瞬,房門被用力踹開。
電力不知何時恢複,刺眼的燈光照亮了門口的身影。
壯漢逆着光,分明屋内有兩個人,他卻隻盯着鹿丘白,唇角咧到耳後,臉上寫滿了“終于抓到你了”的狂喜。
“你是說,王勇硬要帶着你們去禁閉室,是吧?”
在他身後,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眼鏡逃避了鹿丘白的目光:“是、是的,王勇故意帶着我們走錯路,我一發現不對…就,就趕緊來報告您了。”
“您千萬别責怪我,都是王勇的主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