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回來……”
吃過飯後,崔雁竹擡頭看了眼天色,像這種趕集的活動,應該需要很久的時間吧。
吃飽喝足後難免犯困,崔雁竹今天醒得早,又忙活了一上午,這具小小的身體在午後終于發出抗議般的酸痛,她隻好躺回床上,打算簡單小憩一會,恢複精力。
崔雁竹午休的時候,崔家父母和崔二哥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
一筐柴火分量十足,賣了九文錢,崔母的繡活十五文,快到刨竹子做竹篾的季節了,所以沒有再繼續接。
這次蔬果賣得好,到最後都沒剩下多少,共賣了二十三文,外加陶罐的四文。
崔父從認識的屠戶那裡買了一大塊豬闆油,打算回家再熬些豬油出來,快一斤的重量收了三十文,另多送了小半斤豬下水。
豬下水這東西處理起來頗費功夫,大多數人不愛吃,所以屠戶都會随手送上一些,就當送人情了。
除此之外還添置了二兩食鹽六文,一把酒曲用來釀酒,五文錢,崔母還買了一塊磨刀石十文,準備讓崔父回去給崔家大姐崔雁梅的孩子雕個花椒木磨牙棒。
零零碎碎下來,這次一共賺了五十一文,花去五十四文,加上之前的,還結餘二十五文。
減輕了負重,回去的路上就不再坐牛車了,三人一路吃着水果和包子說說笑笑,沒到晚膳時間就回了家。
崔二哥捂着揣在懷裡,到回來還熱乎着的包子找妹妹,他走到床邊,低頭注視着崔雁竹因為睡得熟而泛了點紅的臉頰,“喲,這丫頭今日倒安生。”
身上一看就知道又跑去捏泥巴而沾上的泥點和草木灰,肯定是玩累了。
他将紙包打開,緩緩放到崔雁竹鼻子下面,誘人的香氣潛入了她的睡夢中,白面的氣味讓其逐漸清醒過來,一睜開眼還有些茫然,“哥,你們回來了?”
崔雁竹坐起身揉了揉迷蒙的雙眼,問了二哥現在是什麼時辰,得到答複後她驚覺自己一覺竟睡到了晚膳時分,算算差不多有兩個半小時了。
本來還想下午醒後跑去将圓筒坯體都割成三部分,這樣能夠減少晾幹的時長,那隻能明天繼續。
“吃吧,這是給你買的肉包,聞聞香不香?”崔二哥把包子塞到崔雁竹手中,示意她不吃就要涼了,再從不知道哪裡掏出四枚銅闆。“還有,這個是賣陶罐的錢,爹說放在你這裡,不用交給他。”
崔雁竹拿着銅闆不明所以,“怎麼賣了?我是想讓爹帶回家盛湯的呀,不過,哥你的意思是這麼一個小罐子,還真的有人出錢買?”
“對啊,那顧客特别爽快,都沒再還價,我原本以為隻能賣三文的。”崔二哥摸着下巴點點頭,這又讓他想起年輕女子奇怪的那個問題了。
陶罐被賣是崔雁竹沒想到的,不過這也打開了她的新思路,那就是咱們這個陶制品,它能直接變現啊!
她還以為這種粗糙的制品隻能村民之類的家裡用用,怎麼也沒想到會有人願意買回家。
一個陶罐四文錢,那十個陶罐就是四十文,一百個陶罐就是四百文。
如此下來,家裡的債輕輕松松就能還上了。
崔雁竹想到窯爐那邊滿滿的陶土,現在它們在她的眼中全部變成了白花花的銀子,想想就喜人。
高興地把白面包子吃完,兄妹倆聊起集市上的見聞,過了片刻崔雁竹聽到崔母喊:“三妹,過來跟娘一起洗豬下……。”
後面的字沒有聽清,來到廚房,她開口問道:“要洗什麼東西,豬肉?”
“是豬下水。”崔母憋着一口氣,快速回答之後趕緊又憋住。
這豬下水廉價,處理幹淨了也能算作一道肉菜,可難就難在處理上,耗時不說,臭氣熏天,簡直讓人喘不過氣來。
特别是桶中的豬大腸,現在看起來惡心透了,崔母不愛弄這些。
崔雁住聽後卻雙眼發亮,是豬下水!
初中的時候她沉迷古代小說,看古穿文的時候就經常能看見女主靠着豬下水這個東西發家緻富。
以前沒見過,今天終于親眼所見。
不就是一些内髒嗎,臭算什麼,她才不怕。
崔雁竹鬥志昂揚地撸起袖子,做足了心理準備後低頭一看。
三秒後,一道人影跌跌撞撞沖出廚房,撐着院子裡的大樹才穩定住身形。
“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