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氏有些難堪,想解釋些什麼,對上翟老夫人的視線,又有些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她當了這麼些年的侯夫人,可在婆母眼裡,依舊是有些上不得台面的。
翟老夫人對待弟妹卞氏,肯定不是這般。
戚氏心中抱怨,卻是不敢當着老夫人的面說出來。
......
不到一會兒功夫,崔令胭和陸秉之的婚事定在下月十六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甯壽侯府。
随着這消息傳開,府裡上上下下全都忙了起來。
碧岚院
崔令音聽完采菱的話,嘴角露出幾分嘲諷來:“還真是着急着成婚,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沖喜呢?”
她這話毫不客氣,甚至有些刻薄了。
采菱知道她因着被老夫人罰跪了一個時辰心情不好,心中更是怨恨上了三姑娘崔令胭,所以聽到這些話也不覺着詫異,隻出聲道:“興許是因着陸世子中毒一事,再加上大姑娘失足落水和寒症鬧出的那些流言蜚語,這婚事越快辦完,事情越能快些平息下來。不過确實是着急了些,不過欽天監選的日子,大抵也不會有什麼錯處的。”
“也不知府裡給三姑娘準備多少嫁妝?總不會和之前打算給大姑娘的一樣多吧?”
崔令音蹙了蹙眉,看了采菱一眼:“瞎說什麼,她哪裡能和崔令徽比?即便崔令徽惹得祖母不喜了,可她身後還有鎮國公府這個外家,而且,大伯母一向想落個賢良慈愛的名聲,演了那麼多年的戲,這個時候自然還是要裝一裝的。”
“更别說大伯母這個人,我還是有些了解的。她根本就不将崔令胭當作自己的女兒,興許恨不得這個女兒一直留在戚家,一輩子都莫要回京城呢。這樁婚事若不是宮裡頭都定了,大伯母未必樂意崔令胭當了這個世子夫人,畢竟她心虛着呢。”
正說話間,外頭傳來一陣腳步聲,崔令音往門口看過去,見着生母文姨娘來了。
她揮了揮手叫采菱退了下去,屋子裡隻留了她和文姨娘兩個。
采菱伺候了崔令音多年,知道二姑娘和姨娘平日裡不甚走動,可實際上關系卻是極好。
她福了福身子,轉身退了出去。
文姨娘見着她出去,快步走到軟塌前,視線往崔令音膝蓋處看着,滿是心疼道:“姨娘聽說你受了責罰,心裡頭實在是着急,你一向穩重不争不搶的,在老夫人那裡也有幾分體面,老夫人怎就下了你的面子,罰你跪了一個時辰呢?”
“而且,方才夫人派人往我那裡送了些布匹和一副頭面,我心裡頭哪裡能安心,便過來親自問問你。你放心,你畢竟是從我肚子裡出來的,你受了責罰我這個生母卻是不過來探望,夫人才會覺着不妥。”
崔令音聽到文姨娘這些話,眼圈不由得紅了,于是開口将那日她在假山後聽到舅太太詹氏和表姑娘戚若柔說話的事情說了出來,又說了她回禀了卞氏這個嫡母,之後府裡才有了那些流言蜚語。
文姨娘聽着這些,輕輕歎了一口氣:“怪不得夫人叫人往我院裡送了東西,原來是借着我這個生母來安撫你呢。這頓責罰,你也是為着夫人受了。”
“你一向穩重,怎會将這事告訴夫人,若不是如此,何苦受這一遭罪呢?她們長房的親戚,姑嫂再怎麼有龃龉也和你這個二房的姑娘不相幹的。”
崔令音有些氣惱,忍不住道:“如何不相幹?若不是崔令胭回了京城,這婚事說不得就會落在我身上。”
“我哪裡比不得剛回府的崔令胭?不過因着是姨娘所出,才叫人看低了去。也是,祖母平日裡待我不錯,給我幾分體面,可真正遇着事情,想要撒氣時,我才是那個任人揉捏的軟柿子。祖母要給大伯母和母親臉面,卻是罰我跪了一個時辰,我雖有些錯,可誰人私下裡不議論旁人,難道都有錯嗎?不過是欺負我是庶出,無人仰仗罷了。”
“姨娘,我心裡實在是難受,我嫉妒崔令胭,更覺着是她搶走了應該落在我身上的婚事,我實在不願意她就這樣風風光光嫁去衛國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