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夠的了!一個也打不到!”海晏清氣哼哼地下塔去。
風暴笑了笑,不服輸地留在黑台子旁繼續打怪,她就不信了,還能一個也搶不到。
卷發看看海晏清的背影,也放棄了。與其在這箭塔上浪費紅果、紅藥,不如去跟菜刀商量商量對策,如何打夠通關要求的一萬隻怪。保镖強壓下勝負欲,随卷發下塔。寸頭瞧瞧離開的隊友,再瞧瞧黑台子旁激烈的戰況,不舍地走向樓梯口。中學生發覺身邊的人一個個走了,覺着搶怪無趣,便也給其他玩家讓了位置。
餘下的人更不願放棄,搶怪的少了,豈不是更容易掙積分?風暴殺得紅了臉。火球打怪打得專注,根本沒注意到身邊空了。
箭塔下,海晏清幾人坐在地毯上,各捧一杯混合了狼牙棒菜和流涎花的榨汁飲品,邊喝邊聊。
卷發問:“菜刀,你覺得我們真的能打滿一萬隻怪嗎?”
“能吧,”海晏清說,“矮人不是每天都刷新麼?”
“刷新是刷新了,”寸頭搖頭歎氣,“但是一隻也打不着,不知道它們是給誰刷的新。”
“你也一個都沒打着?”卷發驚訝問道。
寸頭無奈點頭。
海晏清喝口菜汁,問:“有誰打着怪了嗎?”
卷發、保镖搖頭。中學生一臉得意地舉起了手,“我。”
海晏清幾人同時問道:“幾個?”“一個兩個?”
中學生眯眼睛搖搖手指,擺出高深莫測的樣子,“怎麼可能才一個兩個。”
海晏清的頭不禁往後壓了壓,嗚呦,他這股裝味有點嗆鼻子了。
“幾個啊?”寸頭問。
保镖催道:“别賣關子,快點說。”
中學生悠悠抿一口菜汁,發出惬意的呵聲,享受着隊友的注視,直到保镖舉起拳頭威脅,他才開口道:“下來前,出了多少怪,我就打了多少。”
除了卷發,其他隊友同時發出籲——聲,“你得了吧。”“謊說得再多,積分也漲不上去。”
中學生微微一笑,微仰着臉自信說道:“我沒告訴過你們嗎?我有回低級本的天賦。”
“那又怎麼了?”保镖不解。
寸頭笑道:“你是說過,不是已經用完了最後的機會,跟我們一樣再也回不去低級本了麼?”
中學生的臉僵住了。
幾個人都笑。
中學生輕咳一聲化解尴尬,說:“是回不去了,可我前幾次也不是浪費時間,具體的我就不細說了,就單講運氣,我敢說,在這個副本裡,沒有人的運氣比我好。”
運氣?這種看不見的東西提它幹什麼。保镖說:“你實說,實力到底怎麼樣?”
中學生剛要得意起來的臉又變了變,心道他們進過的副本少,無知,不要跟他們一般見識。“實力嘛,爆裂火王,你們聽說過沒有?”
寸頭搖頭,沒聽說過。
中學生驕傲的神情就僵掉了。
海晏清眨眨眼,難道他就是那個技能對戰的高手?在站點遇到他的那天,回家後她查過,爆裂火王對戰幾十場,從無敗績,很強。
卷發慢慢喝着菜汁,做安靜的觀衆。
保镖挑下眉,問:“你提他幹什麼,你就是?”
“咳!”中學生挺直脊背,驕傲複燃,“告訴你們,我就是爆裂火王打敗的所有人中技能對戰積分最高的一個。”
海晏清、卷發、寸頭暗道:……這有什麼好值得炫耀的嗎?
“哈哈哈哈……”保镖突然發出雷鳴般的大笑。
幾位隊友都好奇地看向他。他說:“實話告訴你們吧,其實,我就是爆裂火王。”
海晏清沉默了,越來越覺得起名須謹慎,這本該是個揭開真相後,值得大家露出驚訝表情,然後說幾句捧場台詞的熱鬧場面,但怎麼一點也興奮不起來呢?——那麼厲害的人,取這樣個名字,他是個沙雕吧!保镖啊保镖,你小子平時沉默寡言,一隻眼睛寫着“高”,另一隻眼睛寫着“冷”,原來你是這樣的?
卷發和寸頭對技能對戰沒興趣,此時像海晏清似的沒多少反應,沒能給出保镖期待的正反饋。
而中學生雖然懂得爆裂火王四個字的含金量,卻被尴尬和懷疑捆住了手腳,面露茫然和羞窘。我是誰?我在哪?我的天,保镖就是火王?!他,他,他長得也不像啊!中學生心目中的火王是張揚明亮的,是眼神銳利,充滿攻擊性,渾身散發世界第一人的自信氣質的人。保镖與他想象中的火王完全是兩種人。他感覺自己好像沒那麼崇拜火王了。
幾位隊友的反應實在冷淡,保镖沒了自曝身份的樂趣,無聊地撓了撓鼻尖。他不再等待他人的捧場,主動把話題拐了回去,說:“如果矮人一直這麼難搶,我們該怎麼辦?”
“打魚怪?”寸頭說,“對了,菜刀,你那個狼牙棒殺螞蟻不是很好用麼。”
卷發贊同道:“是啊,回森林摘果子的時候去打螞蟻吧。”
中學生搖頭道:“不好打。”
“怎麼?”
“狼牙棒是解決了螞蟻的抗性問題,但還是不太好打,螞蟻太分散了,那天要不是因為有蟻後在,殺不了那麼多螞蟻。”
“可以再去找蟻後吧。”
“不好找,蟻後藏得挺深的。之前找到蟻後的人,可能是擁有某種技能。”
“去找他們問問?”
“不用,”海晏清壞笑道,“我知道怎麼找蟻後和螞蟻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