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暴仍在與人吵鬧着,吵得臉紅脖子粗,吵得喉嚨沙啞,吵得快動手打人了。
海晏清隻當他們是鳥叫,先是找見中學生回去了原位,發現他獨自縮在與她相對的角落裡,再去找這批人裡的氪金大佬,卷發和保镖。
卷發凝眉看着身前的人鬧騰,一副想說些什麼,卻又抓不準時機的樣子。
保镖冷漠地站在卷發身後側,隻盡自己保镖的責,不管其他。
從外表看,确實是不像被紅光改變了的,海晏清這麼想着。怎麼辦呢,難道不去管這個不知是否存在的雷?不行吧,萬一在關鍵時刻它炸響了,這就很緻命了。不過中學生把這事捅出去,多少起到點作用,會有人在意,并提防點吧。
海晏清想到這時,某人終于忍不住發威了。
“都别吵了啊——”卷發大聲吼道,平時溫潤的聲音變得尖利刺耳。海晏清搓搓耳朵,暗道卷發這聲喊與她的起床鬧鈴一般叫她驚心動魄。其他人也被吓得噤聲。卷發的臉紅紅的,有點羞意,她咳嗽幾聲,高舉法杖說道:“都别吵了!”
人們全看向她。
她又咳嗽兩聲緩解喉嚨的不适,接着道:“他們說的沒錯,店裡的紅光是精神攻擊。”
她補充道:“我裝備上的精神防禦值被消耗了。”
啊!高級裝備,精神防禦值!海晏清深深地感覺自己被秀到了——雖說她看得出來,卷發本沒有炫耀的意思——她就是羨慕卷發有錢花得出去。
為什麼我明明繼承遺産了,但是不能把錢換成積分和裝備啊!好吧,知道是為了促進我升級技能,系統你不要提醒我。
系統:……
“菜刀,”卷發提高音量又喊了聲,“菜刀!”
“啊?哦,叫我呢?”海晏清回神,“什麼事?”
“你覺得現在該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我們怎麼查出被紅光影響了的人?”
車上人都向海晏清投來注目禮。
看我幹什麼,我臉上又沒寫着“我會”兩個字。海晏清說:“能怎麼辦?我不是偵探,我不會查案。”
衆人:……不愧是菜刀,說自己沒辦法說得這麼清新脫俗,還挺押韻。
卷發垂了眼眸,既然向外求解失敗,那就靠自己吧。
而海晏清說道:“我有個簡陋的驗證方法,也許可以試試?”她不大敢肯定那方法一定管用。
卷發喜道:“真的?”
有些人更為不安了,驗證方法有多簡陋?是抓不出來變成副本怪的呢,還是會把正常人打上副本怪的标簽?先前沒得罪過她吧?
海晏清說:“我可以測謊,每天僅限一個人。”
原來是這樣!衆人回想起商店偷竊事件的後續,那胖臉短脖不就是像被施了法似的,把發生的一切都講出來了麼。如果是這樣的驗證方法,倒是可以接受,他們正常人,沒做虧心事,當然不會編排自己。
卷發點點頭,“我覺得可以用,能排除幾個人的嫌疑也好。”
“你先來?”海晏清問。
卷發很是坦然,“好。”
“那我問了,”海晏清把天賦技能“請講實話”的目标定為卷發,“你會站在副本和副本怪的立場來對付人類嗎?”
卷發身體僵直,嘴巴不受控制地回答道:“不會。”說完,立馬恢複了行動能力。她輕輕吐出口氣,盡管隻是不足一秒鐘的失控,她也感到強烈的不适,她不願再有類似的體驗了。
但卷發還是誠摯地對海晏清說聲:“謝謝你。”她的嫌疑排除了,至少不會被人群起而攻之。
海晏清點下頭,回去她原來的位置,抱着利刃休息,意思是後面的事她不摻和了。
對于車上可能有“副本怪”的恐慌,人們将之壓在心底,讨論起守夜的安排。
現在,車上有12個人,如果再分了前後半夜,隔作兩組,打怪就難了。所以卷發建議,将人分為三組,每組有個确認是正常人的,三組輪流守夜,當副本怪打來,叫醒所有人共同打怪。
卷發、保镖、中學生,還有個自取名叫西瓜的,結成一組。
海晏清、寸頭,及另外兩人為一組。
風暴與剩下人成一組。
因海晏清的睡眠質量超高,她這組率先守夜。
另兩組各找地方休息了。海晏清眨巴着眼睛,倚靠卡車頭背面,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困,好困哪。
然而為了掙更多的壽命和積分,海晏清小小聲刷起技能,既填肚子,也驅趕睡意。
她旁邊的寸頭卻是打心眼裡不敢睡,誰知道這些人哪個是副本怪哦,别睡熟了,就死夢裡了吧?他瞧着車外的路面,同時戒備着同組的另外兩人。那兩人,也互相戒備着。
等有普通車型機器人打來,海晏清等将其他人喊醒,大家就一起打起副本怪。卡車上是一派虛假團結和諧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