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克繼續絮絮叨叨:“話說回來,這麼強的新人我還沒見過他們的懸賞令,一定是我消息太落後的緣故……”
啊啊啊啊,一角的表情越來越奇怪了!目鈴在心中尖叫,這個綠毛居然是那個彩虹天團的人?可惡啊,快住嘴!
也許是上帝聽到了目鈴的呼喚,一聲蒼老溫和的女聲插入了他們的對話,中止了幾人間的尴尬氛圍:“一角,白雁,早安,遇到你們真好。”
“德蘭修女。”一角卻并沒有那麼高興,“早安。”
德蘭修女的眼睛像大海一樣波光粼粼:“你們有空嗎?我想和你們談談下午法庭審判的事。”
心中隐隐的預感被證實,兩人微不可察地偏過頭。
“白雁,一角,傑弗裡先生出于好心收留白苔,是他自己貪心不足,闖入卧室偷錢才會被誤殺。”
一角的下唇幾乎被咬出鮮血,雙手攥得緊緊的;但修女恍若未見,繼續說道:“白苔的死并不能完全怪罪傑弗裡先生,那件事情本來就是雙方的錯……”
“錯錯錯,錯你個大頭鬼。”托克不耐煩地打斷了修女,“有錯人家就該死嗎?你既然說傑弗裡也有錯,那他也去死好了。”
“你……”德蘭修女被眼前這個混混氣得說不出話來。
“說不出話來還站在這裡幹嘛?我們還有事聊,你快走吧!”托克揮揮手。
德蘭修女努力忽略了粗魯的綠毛,走之前給予兩人最後的勸誡:“傑弗裡先生為小鎮做了多少好事,上帝都偏愛他!你們不要給他的人生留下污點!如果繼續不依不饒,全鎮的人都會厭惡你們,你們也将錯失上天堂的機會!!”
“是嗎?”一角深吸一口氣,神色晦暗不明,“我知道了。下午的法庭……我們會考慮出具諒解書的。”
“哈?!”托克無力地舉起手,他瞪着修女滿意離去的背影,又不可置信地轉向一角和白雁:“幹嘛要聽她的話?兩位老大,你們為政府抓了多少海賊,以後一定能去天堂的,别聽那個老婆子瞎說!”
“托克,”一角打斷了他。“我們還有點事,你能明天再來找我嗎?”
“當然當然。”托克忙不疊地應了,“哦,這家夥還有個船長,我估計他的實力更強……不不不,沒有說您打不過的意思,隻是您要是有想對他出手的意願,請務必聯系我。雖然我幫不上什麼忙,但就是很想長長見識。”
說完,他恭恭敬敬地後退離開。
一角沉默了許久,直讓目鈴心髒如擂鼓,才聽她發問道:“你……目鈴你,原來竟是海賊?”
目鈴心虛地不敢看她,隻讷讷應了。一角對自己這麼好,自己居然還瞞着這件事。
“那昨天……”
“昨天是我們鬧着玩啦。”目鈴低下頭,“不過還是很謝謝你,願意幫助一個非親非故、身陷絕境的小女孩。”
一角沒有說話。
目鈴偷偷摸摸瞥一角,又偷偷摸摸瞅白雁。神奇的是,她居然看懂了白雁此刻的眼神。
他說:“沒關系。”
“謝謝你白雁……嗯?”目鈴突然瞪大眼睛,“白雁!你說話了?你會說話?”
“白雁不是啞巴,他隻是社恐而已。”一角解釋道,“所以他戴了面具。”
什麼?!我還以為白雁是那種幼時遭遇了火災,毀了容啞了嗓子的那種可憐人,就跟賽格島假安德烈一般:“我本想着請我們船長為白雁診治一番呢,沒想到原因竟然是社恐嗎?!”
一角點點頭。
“那他現在不社恐了嗎?”
“因為跟你混熟了呀。”
這才第幾天,我們就熟了?
無論如何,白雁各個零件完好無損真是太好了。目鈴舒了一口氣。
被這麼接二連三地打岔,一角也不怎麼别扭了。雖然她當了一段時間的賞金獵人,初次知道目鈴也是兇殘的海賊太過驚詫,但是這兩日的相處給她的感受才是真實的。
目鈴是他們的朋友。
她給了女孩一個溫暖的擁抱。
身份曝光的危機就這麼輕松度過,目鈴也給兩人展示了一下托克所說的“奇怪的方塊”。
“這是惡魔果實的力量,我吃了收納果實,可以把東西放進身體裡,”她解釋道,又補充了一句,“我們船長吃了手術果實。”
“原來是這樣,好神奇的能力。”一角沉默半晌,和白雁對視一眼,“目鈴,能拜托你一件事嗎?”
……
佩金和夏奇緊緊擁抱在一起,仿佛是連結的相思樹。但湊近一看,便能觀察到他們鼻子下的兩道冰棱,和不斷打架的牙關。
貝波趴在地上學蚯蚓扭動,發出一聲惬意的喟歎:“啊,好舒胡……我宣布,這裡就是我的第二故鄉。”
羅抱着刀,換上了長款大衣。雖然他們已經見過了許多冬島,但是像這樣幾乎是由堅冰組成的島嶼,還是頭次看見。
羅斜眼瞥向佩金和夏奇,苦惱的按按額頭,“你們就沒有更暖和的衣服了嗎?”
夏奇想哭,又不敢哭,隻是哆哆嗦嗦地說道:“沒,沒有了。目鈴說過,她打算收集鵝絨給我們做世界上最暖和的衣服,但是她還沒有做成,就………嗚嗚嗚……”
“嗚嗚嗚嗚,目鈴啊,你走得好倉促啊,嗚嗚嗚……”
“……”羅擡起腿向前走去,“快走吧,你們在這兒耽誤的工夫,目鈴可能已經被殺掉了。”
“船長。”貝波弱弱的喊一聲,“那邊有一個冰屋。”
“住在冰,裡面,難道,不會,凍死嗎?”佩金剛剛脫離夏奇一厘米,又立馬抱緊他的好兄弟,“呐,夏奇,我們就這樣、走過去吧,我喊一,我邁、右腳,你邁、左腳。”
“沒有死哦。”貝波老老實實地回答,把耳朵貼在冰面上,“我聽見那裡有女孩子在呼救呢。”
羅看纏繞在一起的兩人半步也走不了,隻能啟動能力把所有人移到冰屋中。
奇怪的是,由冰制成的房屋竟比外面還要暖和一些。最角落,一個穿着單薄的人蜷縮四肢,臉頰绯紅,口中一直喃喃着什麼。
佩金驚訝又無情地抛棄了他的好兄弟,蹲到小孩身邊伸出手放到她的臉上:“呼——這小女孩額頭好溫暖的……不對,她發燒了呀!”
女孩被動靜吵醒,眼前一片模糊,隻能聽到大呼小叫的男聲。她眼角流出一滴淚,發出嘶啞的哀求:“傑弗裡先生,我錯了,我不該逃走的。求求你,我好痛,不要再懲罰我了……”
羅原本冷漠的神情瞬間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