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裡是清澈的愚蠢:“啊,你在問我嗎?”
“你們果然不知道。”男人興緻勃勃地建議道:“我叫迪泰克,還缺幾個人幫忙,如果你們感興趣的話,我可以跟你們講講這個案子……”
話還沒講完,羅便冷漠地轉過腦袋,“沒興趣。”
“感!我感興趣!”目鈴擠到最前面,雙眼放光,“伯伯你快告訴我們吧。”
“……呃,其實我也沒那麼老。”迪泰克摸摸光滑的下巴,“話說,那是半年前某個月黑風高的夜晚,鎮上某位富商的保險箱離奇被盜。盡管鎮長安德烈捉到了盜賊并且通過審訊得到了裡面珠寶的下落,可是他們前往一看,東西早就被轉移幹淨……”
“很明顯有同夥啊!”目鈴舉手。
迪泰克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嗯,可是那個小偷堅稱自己是單幹的。在這之後,這堆珠寶好像一個開始一樣,接下來每隔一段時間都有居民家中被盜;即使鎮長已經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但那小偷好像總能提前知曉,在前一分鐘拿了東西溜走。”
“很明顯有内奸啊!”目鈴再次舉手。
迪泰克這回露出八顆大牙,得意地笑起來,他湊近目鈴:“我也這麼想,而且,我對這個内奸的身份已經八九不離十了。”
傑尼急切地從目鈴背後鑽出來,連聲問道:“是誰呀?你知道是誰嗎?”
“嗯哼。”迪泰克做作地扶着獵鹿帽的帽檐,故作高深地問道:“非常明顯,在過去半年,這個小偷每周都會犯案,但這一周卻風平浪靜。這一切,都是因為一個人離開了賽格島——”
唰。包括羅在内的五道目光整齊劃一望向傑尼。
小男孩顫顫巍巍地舉起手,指向自己:“是,是我嗎?……”
“喂喂喂!你們看向一個小孩做什麼?!”迪泰克被幾人莫名其妙的舉動氣得抓狂,他無語道,“是埃特啊!埃特!哦,你們不認識埃特?就是治安隊隊長啊!”
埃特?那個傑尼最親近的鄰居叔叔?
“怎麼可能呢!”傑尼大聲喊道。埃特叔叔一輩子都在為這個鎮子工作,他是那麼熱心善良,傑尼絕不相信她姑姑為了一點珠寶取當小偷的眼線。
迪泰克沒有理會藍發小孩,徑直朝着目鈴遊說道:“那個富商承諾,隻要幫他找到這堆珠寶,他願付出三分之一作為酬勞。小姑娘,你要不要來幫我做事?得到的獎勵,我可以分你們一成……”
目鈴冷漠地轉過腦袋,“沒興趣。”
為了表示自己的确為珠寶不為所動,她拉着傑尼,快走幾步甩開了迪泰克。
其實她心裡好奇地跟貓抓似的,忍不住問傑尼,埃特為什麼要離開賽格。
傑尼猶豫了一下:“埃特叔叔對所有鎮民的說法都是他老了,所以想去尋找外島的侄子。”
目鈴眼睛冒光:“但其實?……”
“其實……”傑尼半斂着眼,聲音低不可聞,幽幽如陰風拂過,“他說,這個島上有枉死的冤魂,他必須要去找一個能了結這一切的人,方能讓逝者安息。”
明明是青天白日,貝波卻隻覺得周圍冷的直讓他打哆嗦。
連一隻北極熊都能感到寒冷,可想而知佩金和夏奇身上豎起的汗毛和密密的雞皮疙瘩:“怎麼,怎麼還有鬼故事了呢?”
“世上哪有什麼鬼,隻有做虧心事的人罷了。”羅不屑地冷哼一聲。他耳力極佳,能聽見四周隐隐有人在抱怨安德烈作為鎮長,卻半年也沒有抓到偷東西的竊賊。他們語氣中的不滿指責極為強烈,看來鎮長的威信搖搖欲墜。
賽格鎮像一片冰山,露出的一角已經足夠人心惶惶,誰也不知道海平面下隐藏着更深的真相。
不過這和他有什麼關系呢。
羅轉過眼,正好對上目鈴亮晶晶的目光。警惕心驟起,他提前止住她的話頭:“你别忘了,現在要做的是先把傑尼送回家。”
“我知道的啦!”她嘟囔着,低下身子和傑尼平齊視線,“馬上要見到爸爸媽媽了,開心嗎?”
傑尼點頭如搗蒜。
目鈴眼睛彎成月牙:“我也很開心哦!”
父母和孩子之間獨特的紐帶,一頭牽引着父母漂泊的心靈,另一頭支撐着孩子跌跌撞撞地走向遠方。
這根紐帶很堅韌,能讓思念從北極到南極;它也很脆弱,死亡、索取、控制,都能讓它輕易崩裂。
目鈴前世并沒有被如此柔軟地愛過,但她相信這種感情存在于大部分的世間。
兩撥人在十字街口分别:羅和目鈴負責把走失兒童送回家;而佩金三人則去采購必要的生活用品和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