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霏心底一萬個XXX,千防萬防,最後一步功虧于潰。
眼前大概有十幾個年輕女生,其中好些都是熟面孔,她們将門口的路圍得水洩不通。
“讓一讓,讓一讓…”唐霏在前面攔着人群,企圖從中開一條路來,但她一個穿着高跟鞋的 “弱”女子,怎麼可能攔得住十幾個精神振奮的粉絲呢。
她被擠得差點摔倒,心裡的我X已經罵了幾百遍,但隻敢在心裡罵罵,真要罵了,她在網上會被挂死。
谷非池還是第一次見這樣瘋狂的陣勢,這些人是怎麼知道的?從發生車禍到現在也才過去三四個小時。
雖說時間不算短,但要在幾個小時内摸到這兒,也真是夠有能耐。
他伸出手臂緊緊攬住顧鳴的右肩,在自己和顧鳴的中間留出一個空,避免他的左手被擠到,二次創傷。
顧鳴低着頭,戴着帽子,帽檐很低,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他的身體微側,都快貼進谷非池懷裡。
谷非池帶着顧鳴往前走,他本來就高,身材壯實還常年健身,一身的腱子肉,手稍稍朝外一揮,那些女生自然散開。
“大傻逼,你推個屁。”一個被推開的,看上去十多歲的小女生罵谷非池。
谷非池沒搭理,繼續攬着顧鳴往前走。
顧鳴扭過頭,想替他出頭。
谷非池意識到,趕緊低下頭,貼在他耳邊說:“我沒事,别惹事了,我們快走。”
他的動作很着急,嘴唇無意碰到了顧鳴的耳邊,顧鳴默默看他一眼,“哦”了一聲。
此時司機也到了,和唐霏一起在前面扒開人群。
五分鐘後,他們終于上了車。
“哎,累死我了。我剛才下樓溜了一圈,這些私生粉都在側門那邊,這個小門他們什麼時候找過來的,無語死了。”唐霏坐在副駕駛座,忍不住開始抱怨。
司機附和道:“這些私生是真厲害,這些年鬥智鬥勇,大家都在進步。”
唐霏被司機的話逗樂,開玩笑:“李師傅,是不是你的車暴露了我們的行蹤。”
李師傅:“……”
唐霏打開手機行程表,發現後天還要錄制最後一期的《我能行[冰壺特别篇]》,她準備跟星空裡電視台的領導推掉這次的錄制,反正顧鳴隻充當一個吉祥物的作用,現在手還受傷了,怎麼辦?難道還要打着石膏進冰場,那也太不近人情了。
但推掉節目之前,還是先要問問本人意見,畢竟當初上這節目就是他決定的。
她轉頭看向後座的顧鳴,問:“後天要錄《我能行》,你去嗎?”
顧鳴瞟了一眼旁邊的谷非池,說:“去。”
唐霏“哦”了一聲,果然是皇帝不急太監急,事關谷非池的事兒,他一向不按常理出牌,早該習慣。
要是其他節目,顧鳴肯定早推了。
她默默在心裡默默翻着白眼。
“你别去了,反正你去了也沒事幹,下周是和冰壺少年隊打友誼賽,肯定又要錄很久,你手打着石膏不方面,冰場那麼冷,怪麻煩的。”谷非池在一旁勸道。
敬業歸敬業,但身體還是最重要,他是這樣想的。
顧鳴揚起嘴角“哦”了一聲。
唐霏問道:“那就是不去,對吧?”
“對。”顧鳴對她點了下頭。
呵,小情侶的把戲…唐霏又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四十分鐘後,黑色埃爾法在别墅門口停下。
唐霏朝着谷非池拜托:“那老師這段時間就麻煩你照顧了。”
“啊?你是說我來照顧他嗎?”谷非池一時懵了。
唐霏也覺得他的反應莫名其妙,他倆住一起,他順便照顧一下不是理所應當?
唐霏眯了下,若有所思地盯着谷非池,心想……難道不是她以為的那樣?還是剛剛在醫院裡,這兩人又莫名其妙吵架了?
哎,原來無論男男女女,談起戀愛來都是麻煩。
“你倆現在不是住在一起嗎?顧老師又不喜歡家裡頭來外人,除了你來照顧?還能有其他人?”唐霏說得理所當然。
谷非池眉頭一緊,想也沒想,脫口而出:“我倆沒住一起,昨天錄完節目太晚了,我隻是借宿在這裡一夜。”
“啊?”唐霏一臉尴尬地看向顧鳴。
顧鳴若如其實地微微皺着眉朝着她點頭,示意就是這麼回事。
唐霏内心無語,原來還沒搞定……老闆你真的很慢,讓我助你一臂之力。
她吸了口氣,聲音裡透露着濃烈的擔憂,說,“那要怎麼辦?我們顧老師真的很讨厭生人來家裡。”看了谷非池一眼,繼續道,”顧老師好可憐,斷了條胳膊,還要一個人孤零零地生活,一隻手,多不方便呀。”
說完,便拿着那可憐兮兮的眼神看着谷非池。
谷非池:“……”
最後,也不知怎麼的,谷非池就稀裡糊塗地答應了住在别墅照看顧鳴的離譜要求。
谷非池虛扶着顧鳴,兩人進到别墅,坐在客廳沙發上。
顧鳴語氣輕快,問:“現在快六點了,你今天要收拾點行李過來嗎?車庫裡還有輛車,你這段時間就開那輛車吧,我反正開不了車。”
他微微動了動自己上了石膏的左手。
谷非池看着他,認真想了想,好像還真沒什麼必須得要今天用的東西,他離開的時候就一個26寸行李箱,裝不了什麼,隻帶了些必要的,其餘還剩了挺多衣服,褲子在這兒……沒想到今天倒是能派上用場。
“不用,我……”他停住,好像沒有新内褲。
昨晚他洗了澡,嫌棄穿過的内褲,本想“打空檔”睡覺,但最後想了下,這不是自己家,還是把内褲翻了面繼續穿。
但今天可不行了,他已經開始嫌棄自己。
顧鳴看他的一會皺眉,一會轉眼珠子做思考狀,以為是他後悔答應了唐霏的請求,他緊了緊自己手,用食指指甲扣了下大拇指,低頭說:“那要不你回一趟家吧,唐霏這安排确實很突然。”
“那你怎麼辦?一個人能搞得定?”谷非池有些擔心地問。
顧鳴覺得好笑,自己是傷了隻手,又不是半身不遂,不至于生活不能自理吧。
“我可以,你放心好了。”顧鳴說。
谷非池還是有點不放心,他的手剛打上石膏,倒個水喝都不方便。
“你現在想不要喝水或者上個廁所?我幫了你再回去,或者明天去也行,我就拿點貼身衣物。”
貼身衣物?顧鳴知道原來他在糾結什麼了,他松了口氣,問:“你是不是沒内褲?我這邊有新的,我拿給你。”一臉淡定,卻直奔主題。
“啊……”谷非池沒想到對方“一點就通”,但他并不是想“點”。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顧鳴看到他的耳朵不可避免的變紅,原來是害羞了,他突然有點惡趣味,補充了一句,“就是不知道我倆的尺寸差得多不多?”
谷非池的臉突然爆紅,他對自己的尺寸很是自信,不甘示弱地回嘴:“那要拿出來比比嗎?”
話一出就後悔了,這是什麼過腦子的傻叉言論,比什麼比……
顧鳴亦是被驚得說不出話,他沒想到一向看上去嚴謹保守的谷教練竟會說出這樣有點兒……的話來。
“開玩笑的。”谷非池立馬認慫,趕緊把話往回拉,“我還是回一……”
顧鳴卻不讓,他傾過身把右手放在他的大腿上,重重地壓着他的大腿肌頭,然後擡眼看向他,他的眼睛很亮,盯得谷非池更是不知所措,咽了口口水,啞聲問:“你要幹什麼?”
顧鳴那雙桃花眼上揚着,語氣溫柔卻帶着挑釁:“你不是要比比嗎?”
右手随之緩緩向上,他的手溫很涼,那溫度好像好像能透過布料,随着他的動作,滲透到經過的每一寸皮膚上。
谷非池的身體微微顫栗,神經也繃得很緊,直到那手的指尖伸進了他的褲腰,一把按住,笑着說,“好了,真是開玩笑的,”然後拿自己的手包裹住,試圖溫暖,看着他,語氣溫柔,“太快了。”
顧鳴也注視着他,一言不發地回握住他的手,兩人十指相扣。
他感到對方手心的燙,而後自己的手溫也慢慢升高,他低頭掃了一眼兩人扣住的手,忍不出想要個答案,那個在醫院未曾說出的答案。
糾結過後,顧鳴還是問了:“你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