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非池有些驚訝,姚輝竟然沒和顧鳴住在一起嗎?怎麼提前走了?谷非池原身當助理的時候不就是住在顧鳴家裡的嗎?
他按下心頭的疑問,沒有多嘴。
車裡放着輕柔的輕音樂,流淌的樂曲裡夾雜傳來顧鳴的問詢:“你要吃什麼?”
谷非池坐在顧鳴的旁邊,盯着他說:“你想吃什麼?我都可以,依你。”
顧鳴揚了揚那副漂亮的桃花眼,意味深長地調侃道:“哦?依我?那我要吃全豬宴,谷教練也可以奉陪到底嗎?”
谷非池被這雙眼盯得坐立不安,他微微調整了下自己的坐姿,屁股和椅墊摩擦幾下,尬笑道,“這好像不太行,”像是想起什麼似的,他抿了下唇,繼續道,“但我可以在你旁邊吃減脂餐陪你。”
顧鳴終于憋不住喉嚨裡的笑意,笑出聲來,他想起上回,好像也是在這輛保姆車裡,谷非池帶來的“減脂餐”。
他正色道:“那我們去吃火鍋吧,想吃什麼都能涮。”
“好。”谷非池憨憨地點了下頭。
顧鳴瞅到一臉傻樣的谷非池,心裡又開始沒由頭的不舒服了,他臉色沉了幾分,聲線卻盡量放柔,問:“你很怕我嗎?”
谷非池避開他的視線,淺淺地呼出一口氣。
怕嗎?好像是怕的,又好像是不怕的,怕顧鳴是因為害怕自己掉馬,身份存疑,一個連身份都說不清的人怎麼能當國家隊的運動員為國争光?甚至站上奧運領獎台呢?
所以他小心翼翼地掩護着自己的“馬甲”,盡量表現得窩囊一些,讓熟悉他的人忽略他的存在,他想成為“透明人”。
但好像…原來的谷非池也是害怕顧鳴的,或許這是他的錯覺,總之兩者害怕相互交疊,最後錯位相交,交織出的結果是。
谷非池既害怕他,又想要去親近他,但靠得太近又怕他……
“看來你真的還挺怕我的,我是什麼洪水猛獸?有這麼可怕嗎?”顧鳴面無表情,語氣很淡得聽不出什麼情緒,他繼續問,“或者我對你是太兇了嗎?”
聽到這兒,谷非池猛地擡起眼看向他,慌亂地解釋,“沒有,”他的咽喉幹澀,口腔裡不自覺地咽下口水企圖讓嘴裡蹦出來的話變得順滑,“我隻是身份轉變一下子沒轉得過來,看到老闆還是挺憷的。”
顧鳴了然一笑,敷衍地“嗯”了聲,伸手放在按鍵上,車窗徐徐降下,出聲喚來外頭抽煙的司機。
“去火鍋店。”
司機趕忙丢掉手裡的煙頭,拿腳一踩,迅速鑽進駕駛室。
二十分鐘後,司機熟門熟路地在一家私房渝州老火鍋店的後門停下,緊接着,後車廂裡一路上相顧無言的兩人,默不作聲地下了車。
顧鳴領頭在前,谷非池緊跟在後。
略顯古樸的後大門兩側各一盞壁燈,燈光昏暗,前方的人還沒到門口,裡面便有人推門而出,徑直迎上顧鳴。
那是一位容貌姣好的年輕女性,她穿着一件寶藍色羊毛大衣,披着一頭蓬松潤澤的黑色羊毛卷長發,卷翹的睫毛随着眨眼的頻率随之跳動,面露幾分羞澀。
她踩着雙黑色靴子,停在顧鳴面前,目不轉睛地盯着他,聲音嬌俏:“顧鳴哥你好久沒來了,包房已經為你們準備好了。”
顧鳴朝她客氣地點點頭,并未直接回複她的“埋怨”,笑道:“今天是臨時起意,麻煩你了。”
她也回得客套:“不麻煩,你願意來我這兒,真是令小店蓬荜生輝。”
說完朝着谷非池點了點頭,谷非池也向她點了下頭表示回禮。
三人走向包房,一路上飄過的風裡盡是火鍋的鮮香麻辣,讓人食欲大開。
但谷非池卻被這火辣辣的味道嗆得打了個噴嚏,他拿手背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女人笑道:“喲,小谷你一向不是最喜歡吃辣嗎?今天是怎麼回事?”
小谷哪裡敢回答?
這女人竟認識以前的谷非池!也是,剛見面看那兩人熟稔的樣子,想必早就相識,原身既是顧鳴的助理,那她必然也是認識他的。
谷非池呆愣地捂着鼻子,一時不知如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