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上富江從浴室出來的時候,齊木楠子有掃了一眼。雖然是夏天,天氣炎熱,她還是能從對方走出浴室的那一刻,感覺到了熱氣。
對方的皮膚在燈光下白皙裡透着淡淡的紅,可以說很健康,完全看不出是分裂過的人。
齊木楠子收回視線,看向此刻播放的電視節目。節目裡正在講雙胞胎的故事,其中也穿插了一些雙胞胎的心靈感應,競争or共生的理論探讨。她在想從一個身體分裂的川上富江們是否能夠感應到其他川上富江的遭遇。比如有的川上富江在遭遇危險的過程中,其他川上富江們是否也會覺察到危險?
就算能夠覺察到危險,大概率也無濟于事。
川上富江太脆弱了。别人想要解決他,真的很容易。他的反抗能力估計隻停留在那張經常嘲諷人的嘴上。
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齊木楠子用餘光關注了一下。洗完澡的川上富江并沒有選擇上樓,而是直接坐在了她的身邊,好像也要跟着她看會兒電視。
對方穿着的衣服依然是剛才那簡單的T恤和牛仔褲。因為齊木楠子家裡沒有男人的衣服,她也沒辦法給對方提供備用衣物。不過,如果利用超能力,她倒是可以快速購物,為川上富江添置衣服。但她不想那麼做,畢竟那樣太殷勤了。她還沒有時間緊迫到需要用這種辦法快速獲得對方好感的理由。
不過,齊木楠子知道自己需要和川上富江關系變好。現在的一切都不明朗,她完全找不到自己該如何更好地完成「拯救川上富江」的辦法,目前她能做的就是先讓川上富江不讨厭自己。
看到對方坐在自己身邊,齊木楠子開啟話題,詢問川上富江明天準備做什麼。
其實,說出這句話的她立刻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眼前的川上富江一旦在明天換上别的衣服,她就沒辦法再确定對方和其他川上富江有什麼不同了。
這也意味着「千裡眼」這個能力在之後和川上富江的相處中失效。下周一來學校的川上富江說不定是别的川上富江。
想到那種可能性,齊木楠子更感覺到「拯救川上富江」任務的艱難。和川上富江關系變好的打算,也很有可能因為對方再次遭遇他人襲擊而戛然而止,沒有下文。
這就好比自己一直在進行考試,寫卷子寫到一半就讓交卷,然後接着考試,又是寫了一半,又讓交卷。齊木楠子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才能把試卷寫完。她也沒辦法預測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徹徹底底保護一個川上富江到這次「拯救川上富江」的任務結束。
「拯救川上富江」如果是一款遊戲,齊木楠子認為是充滿無數bug,且意味不明,無法知道該如何通關的考驗人理智和耐心的遊戲。
“你想知道我明天要做什麼嗎?”川上富江輕快的聲音傳了過來,打斷了齊木楠子透着焦躁的思緒。
她看着對方,對方笑意盈盈,一副驕傲愉悅的表情。川上同學肯定在得意她會這樣詢問他,甚至以為她有可能想要攻略他。
川上富江會思考,但在她看來會動腦筋的他和笨蛋也沒有多大區别。有那個時間想别人喜不喜歡自己,川上同學真的需要對他人心生警惕,不要再被人殺死了。
以往,她還能通過「千裡眼」确定對方的行蹤。等川上富江走出她的視野,換上别的衣服,她就沒辦法再确定對方了。
【我想知道你的打算。】齊木楠子發誓自己說出的這句話完全出自真心,沒有任何作假的成分。
剛分裂完畢沒多久的川上富江就不要去那些危險的地方,接觸一些可能沒辦法抵抗「殺死川上富江」誘惑的人了。當然,她隻是在心裡想想,她沒辦法把這種擔心明着說出來。
川上富江對上齊木楠子認真的眼神,微微怔了一下。但很快,他便覺察到對方哪怕在這個時候,眼睛裡還是平靜到沒有一絲情愫後,他忍不住哼了一聲。
“你好像并沒有很想知道我明天要做什麼的樣子。”
齊木楠子:【為什麼你會這麼認為?】
“因為你的表情出賣了你。你一點兒都不緊張,也沒有期待。”川上富江湊近齊木楠子的臉,拉近的距離瞬間讓周圍的溫度攀升。
齊木楠子在變熱的空氣中嗅到了一絲危險,但她并沒有逃離。畢竟,她需要做的是回複對方的話,坦然的表明自己的看法。
【我很好奇川上同學明天的安排。還有,希望你能夠玩得愉快,不要遇到什麼危險。】
川上富江随口說了一句:“我能有什麼危險?”
齊木楠子借着之前遇到過别人企圖傷害川上富江的話題,表示:【雖然喜歡川上同學的人很多,但是應該也有人想要傷害你。畢竟,我之前也親眼目睹有人拿着匕首威脅你的樣子。】
“……好煩。”川上富江對于齊木楠子的關心隻是回了這麼一句。他并不想聽到對方的擔心。畢竟,他才剛分裂成功沒多久,他并不想回憶之前的記憶。
是的,作為分裂體的川上富江擁有着原來的「川上富江」的所有記憶。不然,他也不會和齊木楠子聊天,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聽對方提及某件事的時候,迅速回憶起齊木所說的事情。
“要是你真的為我好,就不要提起那件事。别人不可能總來傷害我。”
他這樣忠告齊木楠子。
本來川上富江很嚴肅而認真的說着警告對方的話,但是拉近的距離讓他莫名有幾分心神動搖,自己要是與近在咫尺的齊木的距離更近一些,大概會以着身形差把對方罩在自己身下。
齊木的身形很纖細,皮膚白皙。臉上雖然鮮少有表情,但五官很好看。她那漂亮的粉色發絲依然很吸引他的關注,還有那雙不被外界幹擾,總是保持淡然的紫色眼眸猶如幽靜的湖泊,讓人不禁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