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吻冬吻住沈故的嘴巴:“但你一直在我身邊陪着我,我很知足了。”
“對不起...”
“為什麼?”
“說好的給你過生日,結果我卻錯過了。”
林吻冬:“等我複健結束,你再幫我慶祝好嗎?”
“到時候把外公、夏至、冷椴,還有舅舅一家都請來,幫我補過生日。”
沈故歎氣:“你什麼事情都忘不了李夏至。”
“你要吃醋的話,可是要吃一輩子了。”
“你的意思...是要一輩子和我在一起嗎?。”
林吻冬勉強地從輪椅上站起來,沈故扶住他:“亂來,小心受傷。”
“對,”林吻冬說:“我要和你永遠在一起。”
沈故在紙條上留下了打車的号碼,他今天有一個很重要的會議,沒辦法陪他去複健。林吻冬打了電話,上來接他的人是沈忠的司機,他小心地扶着林吻冬去了醫院。
“小林少爺,我還要去見沈老先生,您如果要回家,可以聯系我。”
“不必了,”林吻冬說:“我好不容易有力氣,我想自己走走。”
“您...”
“如果沈故問起,你可以解釋是我騙了你,你沒找到我。”林吻冬:“你是外公身邊的人,你應該知道怎麼回話。”
“是。您多注意安全。”
醫生對林吻冬的身體做了細緻的評估,“小林少爺現在可以不坐輪椅,可以拄拐了。然後再經過一段時間的治療,可以完全地恢複到常人的水平了。”
“醫生,那我能繼續做設計嗎?縫衣服,拿畫筆。”
醫生欲言又止,“隻要您不放棄治療,您還是可以的。”
“醫生,您流汗了。”
“我可能有點熱,空調度數開大了。”
“醫生,這裡隻有我和你,你還不說實話嗎?”
“我....我不敢說。”
林吻冬:“為我治療的醫生有好幾個,我不信你們都不說。”
“其實是沈老先生吩咐過我們,不能說。”
“我的手,”林吻冬看着自己還是很難彎曲的手,早有猜測:“是不是不能再拿畫筆或者縫衣服了?”
“不僅如此,每到陰潮雨天或者是三九天,像有無數隻小蟲子附着在血管上用口器啄食手筋脈。”醫生擦擦額頭的汗:“嚴重的情況下寫字吃飯都是問題...”
林吻冬在遭受到折磨時他就有了心理準備,隻是真的要透過醫生的口說出殘酷的真相,他還是難免有些失望。
“醫生,既然外公讓你們保密,就當我沒問過,對你們對我都好。”
“您放心。”醫生說:“也不是完全沒有希望,隻要堅持針灸,并且吃藥,會痊愈的。”
“謝謝您。”
林吻冬望向初春湛藍的天,閉眼能感受到暖陽靜靜照在身上,溫暖自身體内流竄,偶爾刮來的風還夾雜些寒意,但吹在人身上很舒服。
“孩子,慢慢拼,不要着急。”
林吻冬被坐在醫院涼亭裡的穿着病号服的母子吸引,戴着呼吸管的小男孩顫巍巍地手在拼飛機的模型,母親在一旁鼓勵他。
“媽媽,等我病好了,我會好好讀書,我要做飛行員,我要開飛機,帶媽媽去世界旅行。”
“好,媽媽都支持你。”
“媽媽,我會長大嗎?”
母親顫抖着撫摸兒子的臉:“當然會,你會變得高高的,健健康康,然後去實現你的夢想。”
“媽媽,我一定會好好治病,我一定要做飛行員。”
林吻冬聽不下去了,他微笑着走向她們:“小弟弟,你一定會實現自己的夢想的,我是設計師,我的手指骨折,但現在在醫生的幫助下我已經可以繼續去追求自己的夢想了,你也不要放棄,好嗎?”
小男孩躲在媽媽懷裡,怯生生地點頭;“謝,謝謝哥哥。”
林吻冬轉身,拄着拐離開,來到了公交車站。
林吻冬坐在靠窗的位置,拉開窗戶,擡手遮住刺而溫暖的陽光,光下傷疤粉嫩的光折射的回憶曆曆在目。他不是怕死,他隻是不願意苟延殘喘、像垃圾一樣活着。過去的傷害不足以讓他恐懼,畢竟本來就是賤命一條,他甯可帶着生前所有的夢想進棺材,也不願意半死殘廢地空念過去曾有的輝煌和成就。但事已至此,他隻祈求未來發病的時候能減輕痛苦。
林吻冬看向公交車,這輛車是去向蘭市大廈的,他意識到自己上錯了車,他轉頭看到與公交車擦肩而過的黑色奧迪。
車主正是沈故。
“冬冬,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其實都低估了你,低估了你對生的無畏,低估了你對死亡的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