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吻冬回憶下午秦霄的話，他突然對本就混亂的愛情更加迷惘。
“冬冬，我爸媽不喜歡染頭發的男生和女生，你能不能暫時先染成黑色。還有耳飾他們也不喜歡。”
如果換成沈故這樣說，他早就給他一巴掌，他不知道這樣的想法，是自己對秦霄的愛太多害怕失去，還是确信沈故永遠不會離開他可以肆意妄為。
如果能讓自己有一份安穩的感情，他願意放低自己的自尊去取悅秦霄的父母。
“夏至，等你今晚回來，我給你一個驚喜。”
“什麼？”
“等你晚上回來就知道了。”
李夏至上午沒課，他在幫忙分類整理圖書，沈故找到了他，遞給他一個通體黑色印着寒蘭圖案的小羊皮手袋，裡面有林吻冬最喜歡抽的香煙牌子‘SKM’。
李夏至搜過林吻冬抽的香煙牌子是國外的，而且價格不菲。品牌創始人因為生産草莓味道香煙深受年輕一代喜歡才發家緻富，一直發展到現在。
“給他的，幫我轉交吧。”
李夏至看得出來沈故是在道歉，但他的态度沒看出他在認錯，“沈老師，我覺得你應該親自去冬冬道歉，轉交并沒有誠意。”
“我們一見面就是吵架，我不想吵架。”
“你愛他嗎？”
沈故沉默。
“冬冬說你們從6歲就認識，我不信你對他沒有任何感情。”
李夏至：“所以道歉，你最好自己去。”
“今晚吧。”
“啊？”
“今晚，我跟你回家，去見冬冬。”
沈故不由得李夏至拒絕：“今晚下班，我開車帶你回家，親自去給林吻冬道歉。”
林吻冬已經很久沒見到自己黑發的樣子，比起金發時期顯得更乖更内斂些，他摘下耳環，耳釘，卸了妝，端詳鏡子裡的自己，不知怎麼竟然和李夏至有些像。
林吻冬感覺這不像自己。他在沈故面前，抽煙喝酒打架罵人，他完全地無所顧忌，反倒是子啊秦霄面前，他降低了自己的标準，一點一點被迫改變自己。
他不喜歡改變。
林吻冬擡頭，鏡子裡突然變成了金色頭發的自己 ，他抽着煙：“你明明喜歡沈故不是嗎？”
“你，放屁。”
“你自己其實都有感覺吧？你在沈故面前不需要裝，你無論怎麼罵他，他無論如何嫌棄你抽煙，像個流氓，但他總是喜歡這樣的你，你也很享受在他面前做小公主的快感吧？”
“我，我沒有。”
“如果沒有，你為什麼會看見我呢？你明明不喜歡秦霄，你隻是用他的愛治愈沈故給你的傷害。”
“你為什麼不承認你就是喜歡在沈故面前無拘無束的樣子呢？”
“我沒那麼下賤。”“可是你的心卻不自覺地一直在想沈故，你渴望和他接吻，渴望看見他時而陰郁時而兇猛的眼神，你渴望抓着他健碩的身體，你渴望與沈故....”
“閉嘴！”
林吻冬接了一杯水潑在鏡子上，一大半的水濺濕了全身，他氣喘籲籲，驚覺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
他蹲下身體，蜷縮成一團，他看着秦霄送給他的戒指：“我真的喜歡沈故嗎？”
林吻冬廢了好大的力氣起身去卧室換衣服。
他剛換好襯衫，鑰匙開鎖的聲音傳到他的耳膜，他隻當是李夏至回來了。
“夏至，我在房間換衣服呢！”
沈故示意李夏至閉嘴，得意又輕佻地緩步走向林吻冬的房間，站在他身後。
監控上失真的圖像根本無法還原林吻冬漂亮粉白的身體曲線，他瘦而不幹，曲線玲珑，他能隐隐約約看到林吻冬的臀部曲線，好像更緊翹了些。
但他染了黑發，沈故不自覺地皺眉。
林吻冬被巨大的身體包裹，濃郁而清爽的香水味道想惡魔散發出來的味道，他察覺到來者是誰，身體不自覺地戰栗。
“對不起。”
林吻冬認識沈故以來，這是他第一次心甘情願地道歉。
沈故的手覆在林吻冬的臉頰上：“我不該打你的，一定很疼。”
“這次又是外公讓你來的嗎？”
沈故将頭抵在林吻冬的肩膀上，嗅着他身上的淡淡清香的香皂味道：“不是，是我自己覺得對不起你。我不該利用你，殺雞儆猴。”
“你對不起我的，何止是這件事。但是我不需要了。”
沈故收緊他的雙臂，林吻冬無處可逃，沈故說：“你不需要我的道歉，但我必須要道歉。原諒權在你手裡，我隻是，想來看看你，給你帶一個你喜歡的禮物。”
沈故将包放到林吻冬的手上：“對不起，冬冬。”
這是林吻冬想要了很久的包，會員需要提前一個月前預訂，沒想到沈故這麼輕松容易就能買到。
林吻冬打開，裡面是自己愛抽的‘SKM’。
“我想你好好的。”
“你看到了，我很好。”林吻冬不舍得離開沈故的懷抱，将他的禮物放到床上：“我染了頭發，摘了耳釘，我現在變成了你高中時候嘴裡的好孩子了，我有了自己的愛情，不用再看着你為了林琳故意靠近我，欺負我，我馬上要去見他的父母，等他留學回來，或許我們就結婚了。”
沈故明顯用力地掐林吻冬的肚子：“我說了，你們不可能。”
沈故嘴唇觸摸林吻冬的皮膚：“而且，我不喜歡你卑微地改變，這不像你。”
“你不喜歡我抽煙，你不喜歡我打耳釘，你不喜歡我像個流氓...這是你的原話。”
沈故：“但我不需要你為我改變。”
林吻冬心室顫抖。
沈故溫柔道：“我不喜歡你這樣，但不意味着我要你變成其他的模樣。有的時候，就是你倔強不肯低頭的脾氣才是你。”
林吻冬的手欲要擡起，但他盡量克制自己。
林吻冬猶豫了幾秒，語氣不确定又很期待：“沈故，你喜歡我嗎？”
沈故沉默。
“在我心裡，你和别人是不一樣的。”
“這不是答案。”
“你是gay，我也可以接受，你如果是雙，我也可以接受。”林吻冬減去了平時的氣焰：“但如果你....是把我當成林琳的替代，我不能接受。”
“我不希望我是在你受傷時療傷的影子。”
林吻冬期待着沈故的回答，如果他真的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或許...或許他，他願意和沈故...
沈故：“我不知道。”
“是或不是？”
“冬冬，我真的不知道。”
“那你現在抱着我，是為了什麼？你上了我兩次，是為了什麼。你之前親我抱我，挑逗，這些到底是為了什麼？”
“我隻是不願意把你讓給任何人。”
“沈故，既然你不清楚，就請你放手。”林吻冬選擇撥開沈故的手：“道歉我收下了，禮物我也收下了，隻是以後不要再和我有任何的暧昧。”
“即使我不清楚，我也不想讓你和秦霄在一起。”沈故摸着林吻冬的戒指：“不合适就是不合适。”
李夏至在餐桌，擔心又害怕，直到看到兩人心平氣和地走出來，沒有任何衣衫不整，他才緩了一口氣。
“冬冬，我看到平時那麼愛美的你，居然染回了黑發，卸下了所有的耳釘耳環，像個大學生。我不知道沈故是怎麼評價，但我看得出來你并不開心。冬冬，你并不是一個願意妥協的人，你在沈故面前和在秦霄面前完全是兩個人，你在沈故面前生動而活潑，跋扈而倔強，而秦霄面前的你，謹慎而拘束，我甚至也覺得沈故比秦霄更适合你。如果，沈故早點承認愛你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