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一出,剩下的玩家多少都意識到不對勁。
雖然沒人明說,但從剛才那突如其來的沉默和壓迫感中,他們隐約猜到,系統似乎更新了某種“禁言”規則。畢竟,這可是氪金榜前十的玩家都被迫閉嘴的局面。
沒人敢冒險試探規則,更沒人想因為多說一句話而浪費自己砸進去的真金白銀。于是,所有人都瞬間默契地低下了頭。
蕭臨川站在高台上,眼神冷淡而疏離。他的目光掃過衆人,仿佛在挑揀什麼,又仿佛根本毫無興趣。
忽然,他邁開步子,慢慢朝秀女們走去。
腳步聲清晰可聞,落在每個人心頭無人敢出聲,甚至連呼吸都刻意放輕了幾分。
“擡起頭來。”蕭臨川在一名秀女面前停下腳步,聲音低沉而平靜,卻透着不容置喙的威嚴。
顧矜順着他的視線看去,正是那個戴着鳳尾銜玉金簪的氪金玩家。
那秀女顯然沒料到自己會被點名,整個人僵了一瞬,但很快便調整了神态。
她輕輕擡頭,露出一副羞澀又期待的表情。美目微微上挑,含着一絲小心翼翼的得意,剛剛顧矜得到的厚待讓她不由得也自己心生绯思,好像笃定自己已經被選中了。
蕭臨川的目光落在她臉上,淡淡地問:“你是哪家的?”
那秀女低下頭,聲音柔柔的,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小女宋宜昭,家父乃禮部侍郎宋廷煜。”
然而,蕭臨川接下來的動作,卻讓顧矜的目光微微一頓。
隻見他擡起手,動作緩慢而從容,仿佛不經意間,指尖輕輕拂過那秀女鬓邊垂落的發絲。那一縷青絲被他修長的手指勾住,像是無意,又像是刻意,他的指尖稍稍用力,纏繞了一瞬,随後松開,青絲滑落,回到秀女的肩頭。
整個動作不疾不徐,帶着一種漫不經心的随意,卻又偏偏透着一股讓人無法忽視的暧昧。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指,似乎帶着某種緻命的吸引力,仿佛連空氣都被拉緊了,令人屏息。
蕭臨川的目光微垂,落在那秀女的臉上,眼中似笑非笑,唇角微微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那笑意不深,卻偏偏像是一把鈎子,能勾得人心神蕩漾。
“這麼緊張做什麼?”他的聲音低沉磁性,語氣輕緩,仿佛是在安撫,又像是在戲谑,“朕又不會吃了你。”
那秀女顯然從未經曆過這樣的場面,整個人頓時僵住了,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染上了绯紅。她低垂着頭,雙手死死攥緊衣袖,指節幾乎發白,像是想要掩飾什麼,卻又無處可逃。
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胸口微微起伏,仿佛連呼吸都亂了節奏。那雙低垂的眼睛不敢直視皇帝,眼尾卻忍不住偷偷瞟向他,目光裡帶着羞怯、慌亂,還有幾分難以掩飾的期待。
顧矜在一旁看得直搖頭,心裡忍不住吐槽:這小妮子,現實裡怕也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少女吧?哪經得起這種撩撥?不過……大庭廣衆的,這個皇帝到底要幹嘛?
沒想到下一秒,蕭臨川的神色驟然一冷,猛地伸手将那隻鳳尾銜玉金簪從宋宜昭的發間拔下。動作幹脆利落,毫無憐惜之意。
簪子在他修長的手指間輕輕一轉,寒光一閃,便被他擡手抵在了宋宜昭的臉頰上。冰涼的簪尖貼着她白皙的肌膚,帶着一絲刺骨的涼意,仿佛随時會刺破那層薄薄的皮膚。
“既是禮部出身,想必該知道輕重分寸。”蕭臨川的語氣冷如寒霜,目光如刀般落在宋宜昭身上,眼底藏着深不可測的寒意,“這隻簪子,是你父親督制的嗎?”
宋宜昭隻覺頭皮一涼,一頭青絲瞬間散落,整個人僵在原地,臉上的血色褪得幹幹淨淨。
她盲猜自己的簪子出了問題,可這簪子是她費盡心思才從工匠那裡得來的限量金簪,怎麼可能是送命題?遊戲策劃再怎麼坑,也不至于在這種地方埋這麼大的雷吧?
她腦子飛快地轉着念頭,忽然心裡一緊——難道這簪子還有别的打開方式?還是說……她突然想到一個可能性,心髒猛地一沉。
“鳳尾……對了,鳳!”
她腦海中靈光一閃,冷汗瞬間冒了出來。簪子的尾部雕刻着鳳紋,工藝精緻到令人驚歎,她下單時隻覺得自己尊貴不凡,哪裡想到鳳是後宮之主的象征,而她不過是個尚未出閣的官家女兒,佩戴這種飾物,豈不是僭越?
她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心裡如墜冰窖,恨不得立刻找個地洞鑽進去。
但事已至此,她隻能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深吸一口氣,眼珠一轉,試圖挽回局面。
她忽然低頭,語氣恭敬又透着幾分小心翼翼:“家父叮囑過臣女,此物貴重,不是臣女可以随意佩戴的。臣女今日進宮,本想将此簪獻給太後,以表孝心。”
“獻給太後?”蕭臨川原本冷漠的眼神陡然變得危險起來,眼底似有寒光一閃而過。
他微微俯身,目光如同鷹隼般鎖定宋宜昭,聲音低沉卻帶着一股讓人膽寒的壓迫感:“你說,這簪子,是要獻給太後的?”
這一幕落在旁人眼裡,隻覺得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可顧矜站在人群中,卻忍不住在心裡冷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