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整個五樓人群密度實在是太高了,這很容易發生踩踏。
今天才是投放副本的第一天,不過幾小時而已,不可能惡化這麼快。
許糸心下并不是很着急,趁人不備,她示意芬姨:“帶我去後廚。”
芬姨是個很老實的大媽,不是那等偷奸耍滑的面相,她有點不敢,許糸直接拽着她走了,芬姨抖了一下,卻也聽從了。
這是一個習慣于聽從旁人命令的人,怕事、墨守成規、不敢惹事。
但是,卻也是一個很善良的好心人。
明明已經過了飯點兒,她卻完全不偷奸耍滑,還是安分地站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在門口認真地迎賓。明明同時值班的人都在神遊。
而且,看到喘不上氣的許糸,她也會發善意地倒一杯水,即便許糸一身校服已經洗得泛白,腳上的運動鞋都裂了扣子。
出于對她善意的回報,許糸快速地解釋了幾句:“洪水都要來了,肯定是自己的性命重要,你肯定有兒有女吧,好好活下去,萬一洪水沖到五樓,我們就都完了。”
“工作哪裡有命重要?”
“而且我也不是現在就要坐貨梯上去,我就是看看路線而已。”
“萬一出了事,我好知道往哪裡逃啊。”
許糸的話讓芬姨鎮定下來,是啊,她還有個小孫女呢,她兒子是開大貨車的,兒媳婦在家帶孩子,她一把年紀出來工作,就是為了養小孫女。
工作還是能再找的。
芬姨想明白以後,就帶着許糸往後廚進。
幾個廚師正坐着聊天,見外人進來,很是吃驚,芬姨大概解釋幾句,胖廚師不信,往外走了,說要去看看。
剩餘幾個小徒弟倒是轉得快,站起身就跟着芬姨往員工通道走。
正是個空當兒。
許糸看左右無人,裝若無意,手拂過冷櫃,把裡面的食材收進了空間。
雖然食水許糸囤了很多,但是,這種昂貴的食材她可買不起——澳龍、M9和牛、大閘蟹、雪蟹……
不錯不錯,大大豐富了許糸的飲食體系。
她現在已經能完全掌握收取物品的技巧了,速度也鍛煉出來了,在外人看來,許糸隻是手輕輕拂過冷櫃,表面那層東西是沒少的,實際上許糸是先全收進空間再迅速放出來一個,掩飾一下,避免冷櫃看起來空得太明顯。
除了這些,許糸還收了一些好酒。
不過一兩分鐘,後廚又湧進來一波新的逃難者,經理、顧客等人也是忙不疊往員工通道去。許糸就停了手,但也收了不少好東西,快走幾步跟上去,找到芬姨。
從員工通道到貨梯處有一扇鐵門,上面挂着鎖。
芬姨說自己沒有,隻有經理有。
剛才那個頤指氣使的年輕經理卻是吓得兩股戰戰,幾乎走不動路。
許糸也真是無語,芬姨都在前頭狂奔呢,你一個二十多歲的男的,剛才跑起來差點摔倒,膽子比大家都小,可是訓人的時候卻是盛氣淩人。
可見有的人是色厲内荏。
經理顫顫巍巍的,卻還在強撐:“我、我不會把鑰匙交出來的!除非,除非你們逃的時候帶上我……”
?
誰要抛下你了嗎?
許糸懶得搭理他,先打開了通道盡頭的緊急逃生窗,因為是雙層的,所以隔音效果特别好。
一拉開窗戶,就有嘩啦啦的水聲。
許糸探頭一看,水位竟然已經到了四樓,而且水嘩啦啦地淌着,天上瓢潑大雨,就像是漏了一樣。
一時無法分清,甚至錯以為天空是陰郁而奔騰的大海。
水面上飄着人的鞋子、衣物等雜物,水流湍急,打在牆壁上發出海浪般的聲音。
有的人見機行事,抓着個木頭之類的漂浮物,浮在水面上,随波逐流。
正是宋詩詞。
倒黴起來也是真倒黴,宋詩詞就抓着一節兒斷了的樹木,正飄來飄去。剛才,因為在一樓被踩踏耽誤了上樓,差點被人推搡得斷氣,見水位漲得快,她當機立斷,拔足往外跑,想遊回自己家。
結果當然是……未實現。
現在,她隻能抱着個樹幹,祈禱這場小型洪澇能夠迅速結束。
天不遂人願,宋詩詞渾身疲倦,正在暗罵自己倒黴,腿忽然一痛,不知哪裡飄來的鐵片嵌入了自己的大腿。
行,還能更倒黴。
她不會死在這裡吧?
一擡頭,看見不遠處的高樓中探個頭出來。
宋詩詞死馬當活馬醫,對天大喊道:“救命啊!救命!我有錢!我爸爸是錦服公司的老闆啊!!我有的是錢啊!我可以給你們錢!”
本來還在思考糾結的許糸:好好好我的土豪你來了!原身的記憶裡,錦服公司就是本地知名服裝品牌,經常上報紙的那種。
許糸樂于救人——如果順帶着這個人有點錢,那就更好了。
本來就在計劃救她,現在動作更快了。
芬姨是個善良的人,早就去雜物間翻了半天,卻沒找到有幫助的工具,許糸跟在後面,裝作在翻找,□□不知鬼不覺地把自己的救援繩子拿出來:“我找到了。”
芬姨OS:是我老眼昏花?
許糸買的這條攀岩繩子是特意選了最結實的,她把末端挂在一側的鐵門栅欄上,另一端則系了個滅火器作為配重的重物,她又探出頭,大喊:“快過來!”
宋詩詞咬咬牙,她不會遊泳,方才趴在一節樹幹上随波逐流,那繩子離自己有大約兩米的距離。
她根本夠不着。
許糸倒是會遊泳,但是她根本沒把握在這麼湍急的水流中遊泳。
她也不可能跳下去,主動深涉險境。畢竟非親非故。
宋詩詞心裡明白,她必須冒險。
唯一的辦法就是站上浮木,然後朝那邊跳過去,一個猛子紮進水裡,然後抓住配重的滅火器。
她可以做到!
宋詩詞暗暗下了決心,她摸了摸自己的手環,心裡暗念:“瞄準鎖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