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斑嘴裡那個沒怎麼在運氣上赢過的朋友是柱間後，熏每每想起這件事，就暗罵自己被宇智波的花言巧語迷了眼。

和柱間一起玩運氣類的遊戲，赢是很正常的，怎麼能說赢的人運氣好呢。

但這時候的熏根本沒想到志葉嘴裡那個很少赢的朋友是柱間。

所以在被志葉的冷靜所感染後，熏又覺得自己可以了。

不過，熏好歹記得這裡人多，她對志葉點了點頭後，又主動提道：“明天吧，至少今天，不要再想這件事了。”

斑古怪地看着事到臨頭又開始猶豫的熏，沒有再逼迫下去，同意了。

但斑的目光顯然刺激到了熏，少女沉默了一陣，主動問道：“你是不是在想今天明明是我主動提這件事的？”

斑避而不答：“這是你說的。”

熏：“……”

她的眼眶還有些紅，此刻沉默下來和往常開朗的模樣沒有半點相似之處，斑見了不由歎氣：“别想那些事了，你不是還特意帶了點心過來吃嗎？”

他主動拉起人走到适合坐下的地方，拿過點心盒子打開，再遞給熏。

熏一聲不吭地接過點心往嘴裡塞，吃着吃着又開始掉眼淚，手上點心卻不停，一個接一個。

斑頓時大感無措。小時候應付泉奈的方式甚至起了相反的效果，他想不通怎麼會有人邊吃點心邊哭的，而且還是不哭出聲的那種，就隻有眼淚不停往下落。

斑想要說些什麼，結果剛張口，手上就被遞了個點心，熏看着他，終于說話了：“你不吃嗎，志葉？”

很簡單的意思，讓他别說話。

斑看着手裡的點心，又好氣又好笑，結果還是一語不發地吃了。

又過了一會兒，熏停了下來。

她拉了拉身旁志葉的袖子，夜櫻似乎落得沒個盡頭，熏開口問他：“你不覺得讨厭嗎？”

“什麼？”斑愣了一下。

“很多，像是我們偏偏是忍者，得面臨這種選擇。像我這麼出爾反爾，再怎麼心寬也會覺得被玩弄吧？還有今天的月亮，一點也不亮，花也落個不停，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吵吵鬧鬧的小孩子……”

斑一開始聽着的時候還嚴陣以待，聽到後面簡直要笑出聲了。

很不幸，這一幕剛好被熏看見，于是熏流暢地接上一句：“還有你，聽我抱怨還能笑出聲。”

斑想了想，說：“我以前也有個朋友。”

熏：“你朋友怎麼這麼多。”

“……”

斑看熏：“你說我說？”

熏把下巴放在膝蓋上，準備開始聽心靈雞湯：“你說。”

“我那個朋友，以前也說過類似的話，”斑說，“質疑忍者為什麼要隐藏身份，質疑大人的選擇，質疑我們為什麼一定要相互殘殺。”

“然後呢？”熏問。

“然後？”斑看着自己的握住的櫻花花枝，風一吹花就四散飄零，就像早已面目全非的夢想，“然後被現實擊潰，成為了出色的忍者。”

熏評價：“好讨厭的故事，不應該是少年忍者決不屈服，然後改變世界嗎？故事套路都這麼寫的。”

“大概是因為他有必須保護的人吧。”斑說。

“借口，不要把責任推到别人身上啊，明明是自己想要放棄吧，就像我和你一樣，”熏說，“我想放棄可以找那麼多理由，你不想放棄可以直接來一句你運氣好。”

斑愣了愣，見熏伸手抓住面前的一片花瓣又放開。

“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斑沉默後道。

“哪裡有簡單的事，我們倆的事也不算簡單吧，芽衣他們也挺麻煩的，不過那是你的朋友，我也不好說什麼，顯得我好像在挑撥你們，總之尊重他人選擇和命運。命運萬歲！”熏棒讀道。

“……”斑想說點什麼挽回一下熏對“朋友”的印象，最後還是放棄了，“我還有一個朋友。”

熏再度感歎：“你的朋友好多。”

“我之前說的那個朋友，我的朋友也沒有太多。”斑說。

“真的嗎？感覺你性格這麼好，朋友應該會很多的……好吧，然後呢？”在志葉目光越發危險時，熏及時改口。

“我的脾氣其實不好，”斑再度強調，“他的性格也一團糟，遇到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就愛消沉，就跟你剛才什麼都要說一句差不多。”

熏抓住重點：“你是在說我的性格一團糟？”

“……不是，你遇到的也不是小事，”斑揉了揉額頭，“而且他消沉的時候會一直說自己的不是。”

熏面露憐憫：“好内耗的性格，他一定過得很不容易吧？”

“……”斑冷笑了一聲，“如果他的消沉都是裝的呢？利用我、别人的關心，乘機拔得頭籌。”

熏感歎：“難怪你的性格這麼好，怎麼也不生氣。啊不是，我是說你這朋友真的好壞。”

斑：“……你可以罵得更厲害一點，就像剛才罵我另一個朋友那樣。”

熏想了想：“你這個朋友也是忍者？”

斑點頭。

熏無奈攤手：“那我不知道怎麼罵了，忍者本來就要不擇手段，雖然他手段令人不齒，但是就結果而言……”

“可以了，不用說了熏，你已經在罵了。”斑抽了抽嘴角，制止熏。

熏欸了一聲，而後道：“你還是很維護他嘛，果然是好朋友啊。”

“早就不是朋友了。”斑立刻道。

熏：“嗯嗯嗯，不是朋友。”

傲嬌嘛，都這樣。

又過了一會兒，斑開口：“今天的月亮确實不亮，沒有那天清晰，也不夠圓。”

“什麼？”

“櫻花落個沒完沒了也讓人心煩，果然還是别的花更好看。”

熏：“……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