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連環的攻擊，讓本就有着舊傷的唔明瞬間虛弱無比，他嘴角不停的在流血鮮豔的血，胸口同樣也是。

很快他藏藍色的衣袍便被血迹所浸染，然而清無并未打算就此停住。

他一直以唔明來不及反應的速度攻擊對方，直到唔明全身上下都因為大大小小的傷口流血，全身的衣服都被血迹浸濕。

就像是穿着衣服被泡在溫泉中，然而不同的是。

溫泉裡不是水，而是血。

這樣的傷勢令唔明不得不認清自己打不過清無，并且對方若是繼續如此的話，他很快就會死在對方的手上。

想到這個可能，強撐着疼痛的唔明開口道：“你知道……雲沃最後說了…什麼嗎？”

他的這句話，停止了清無的動作，清無微微擡手掐住唔明的脖子，從未說話的他此刻終于張開那張沙啞的嗓音道：“說。”

然而，唔明并未如他所願，盡管已經感覺到窒息，他依舊擡起手想要偷襲清無。

如果是最開始的時候，唔明或許還能夠有所希望。

可是他如今已經身受重傷，并且呼吸也逐漸開始困難，這樣的想法不過就是重傷的雞面對精神抖擻的老鷹罷了。

——咯吱

隻見清無輕輕一個扭轉，将他的手瘸折，眼神冷漠的看向唔明：“說。”

“呵，咳咳…這麼想知道？”唔明諷刺他，手腕處的疼痛此刻比起全身的疼痛來說，，已經痛到麻木了。

他道：“雲沃…說，她……”

唔明斷斷續續的開口諷刺他：“她後悔答應你的表白。”然而唔明的這句卻是很快就說出來。

然而被刺激到的清無，瞬間将手心收緊，頃刻間唔明便感覺對方似乎真的要殺了自己。

可是他絲毫不在意，他繼續挑起清無的怒火：“雲沃在與魔神同歸于盡的時候你在幹嘛。”說完，他又自言自語補充道：“哦，想起來了，你在閉關。”

這段話徹底觸碰了清無心中的那塊逆鱗，他将手中的唔明重重摔在地上。

猛烈的摔撞令唔明瞬間開始大口的咳嗽吐血，他擡起頭看向眼前的清無，嘴角輕輕勾勒嘲笑對方，就算方才他不挑釁他，自己今日也不會在他手上活下來。

他太了解清無，不止是他，衆人都太了解了。

既然如此，不如将内心的不爽都一吐為快，他早就看不慣清無這幅模樣了。

他還記得沖在前線的時候，受得傷可比自己還要多，幾乎就是在用自己的命與魔神對抗。

不，他的确是在用自己的命。

唔明想到這件事，臉上的嘲笑微微僵住，他繼續開口道：“怎麼？雲沃活着的時候你不去救她，你現在這副模樣又算怎麼一回事。”

砰——

隻見唔明原本半坐的身體瞬間被清無踩在腳下，他的視線裡布滿了烏灰色的天空，道：“怎麼？被我說急了？”

“我沒有。”

一聲陰涼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然而唔明又嘲笑他：“你沒有什麼，你沒有不去救她，既然你去了，那你為什麼快一點去救她。”

是啊，為什麼不快一點呢。

就算救不了，也能與她一起死，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借自己的錯來諷刺、挑釁他人。

唔明眼中黯然失色，半晌後他道：“說來可笑，雲沃拼命滅魔，可她卻永遠想不到自己的心上人會入了魔。”

在他上方的清無聽見這句話，有一瞬間愣了神，但轉而心中卻有個念頭告訴他，殺了他，他在騙你，雲沃在等着你去救她。

愣神不過一瞬間，清明的眼神瞬間又變成了濃墨重彩的眼神。

他低頭看着腳下之人，隻見對方眼神諷刺，嘴角勾起嘲笑自己。

他在嘲笑你，快殺了他，雲沃還在等你去救她。

啪——

隻見他腳下的唔明神元瞬間被碾碎，神元被碾碎的那一瞬間，瞬間變成了耀眼的晝白天線與天連接，唔明的身影消失在這天地間。

他面無表情的看着屬于神君死後會發生的景象，絲毫不為此而緊張被人發現，靜靜注視着與天相連的那個地方。

最終，擡起腳步向着遠方離去。

-

慈有百待找遍整座山後，都不曾看見唔明的身影後，他連忙向周圍開始尋找，他記得這附近有妖族在這居住，或許唔明是來這裡了。

然而他待落地後，看見滿目蒼夷的村莊，他的心情瞬間被眼前的畫面所震驚。

他一年前還來過這裡，那個時候這個村莊，雖不像其他地方一樣青山綠水，但家家戶戶之間的煙火味也令這個地方開始出現了生機。

然而此刻，像是一瞬間回到了萬年前的落敗感。

他屏住呼吸走近這個村莊，想要在裡面尋找唔明的身影，在未發現唔明的身影後他轉身便走，準備前往下一個地方。

然而在發現附近幾個村莊都是相同的景象時，他感覺心中有一根即将斷了的弦正在顫動。

他瞬間轉身換了個方向，準備前往下一個村莊查看是否有唔明的身影。

就在此時，那段緊繃的弦終于還是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