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昱的耳垂肉眼可見地開始蔓延紅暈,起身行禮:“母後,今日還未給父皇研墨,午後還得聽學,兒臣先行告退。”
步履依舊穩重,隻是細看就能發現腳步比平時快了好些,背影頗有些匆忙,秦皇後扶着寶椅扶手直樂。
直到看不見兒子的身影才慢慢收起笑意,琢磨後吩咐侍女伺候筆墨。
娘家得安撫,謝家也得補償,至于皇帝那邊,看兒子絲毫不着急,想來不會有岔子,隻要父兄莫再生那些沒必要的念想!
蕭昱出中宮便徑直往政殿去。
見不是回東宮的路,長森請示:“殿下,已至用膳時間······”
蕭昱擺手,“去父皇那裡蹭一頓,不回東宮了。”
遠處殿宇屋頂的琉璃瓦亮的刺眼,他覺着後脖頸火辣辣的,該是曬傷了。
今日赴宴不小心弄濕衮龍袍是他沒想到,雖與她沒關系,可就當時情形而言,她也完全脫不了幹系,畢竟扔石塊砸進荷塘濺起水花是大家有目共睹,若不能妥善處理,怕是日後就算定了她,朝臣也會上奏反對。
不過有謝大人在,即便真是她污了衮龍袍,也不會有任何事。
雖是面見父皇請罪,蕭昱卻絲毫不擔心,甚至還有心思猜她這會兒在作甚。
是用過午膳抱着肚子躺在鋪了涼席的榻上納涼,還是抱怨他釣魚不找好地方,又或是跟丫鬟念叨秦家表妹腦子不大好使呢······
“阿————嚏唉—”
終于打出了憋了她老久的噴嚏,謝蓁蓁舒服地揉鼻子,嘟嘟囔囔:“一定是誰罵我呢!”不然她不會憋得這麼難受。
見侍簡要分冰盆裡的冰塊,連忙坐起身阻攔:“我真沒受涼,應該是依依想我呢!”
侍簡不為所動,挑了兩塊大冰端出去。
謝蓁蓁怏怏躺了回去,蹬腿抱屈:“我真是冤枉的,要知道蕭昱在那裡釣魚,我早離得遠遠的。”
“二爺已經病倒,二小姐可不能再生病,不然夫人該心急上火了。”
好吧,謝蓁蓁欣然接受這個解釋,還貼心道:“那把分出去的冰塊送給二哥吧,他正好需要降暑。”
侍簡都不想搭理她,這熱的天氣,兩塊冰端到前院化得不剩多少了,這是關心二爺呢還是氣二爺呢!
謝蓁蓁被她看得心虛,對着手指弱弱解釋:“我真擔心二哥!”
“既是擔心,那您就乖乖在屋裡待着,夫人已經下了禁足令!”
“啊——”謝蓁蓁搖頭抗議;“娘太不講理了,蕭昱自己都說跟我沒關系,娘還要罰我。”
她也隻是在自己院子發發牢騷,可不敢直接跟她娘犟嘴。
因為她娘罰她的理由是禮儀規矩沒學好,竟然在宮門口、太子面前失禮,得重頭再學。
蕭昱簡直就是掃把星,沾誰誰倒黴!
這不今兒不僅把他親外祖父克病,還把她二哥都克暈了,誰沾上他都沒好事兒······
謝蓁蓁翻身,面朝榻裡叽叽咕咕一個人抱怨,心裡打定主意以後一定一定離蕭昱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