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連忙爬起身，又拍了拍身上的灰，跑去前院，費勁将大門拉開了一半。

“打擾了，我們是浩然劍閣來的弟子。”阿熙先走上一步，自報家門，手裡還托着先前放在錢府大門卻沒人拿的丹藥瓶，“這幾日戰事頻起，怕影響到永安鎮，特來分發些丹藥。”

瘦仆瞧着她們三人，沒來由的手抖了抖，連忙接下來阿熙手中的藥瓶就要關門，“丹藥？噢，噢，知道了。多謝小仙長……”

“等等。”方棠伸手扶住門闆，“還沒交代服用方法。”

“啊，對對，小仙長你們交代，你們說。”

“飯後吞飲，可消中毒不适之感，成人一粒即可。”戚梧探手摸了摸儲物袋，擡了擡眼看向眼前這個躲在門後的瘦弱男子，問道：“先前隻大概知曉錢府有錢家少爺一人住在這，不知現在應當算是幾人？”

“小仙長。”

一道男聲由遠及近，伴随着腳步聲走到門口，順手将那半開的門推開，錢楊欠了欠身，對着三人拱手，“有勞特地上門，現下錢府有三人。”

戚梧也不多言語，隻是按照這話再多取出兩瓶丹藥，一并遞過去，瘦仆連忙抱在懷中，眼中難掩怯色的看了看身旁的錢楊。

“老，老爺，我先進去把藥放好……”

“去。”錢楊擺了擺手，視線迅速掃過面前三人，又連忙賠笑道：“錢某長久在外忙碌，倒是沒想到會耽誤小仙長們，還得讓你們特地來一趟，不如三位來我府上小坐，中午些，吃個便飯？”

說罷，錢楊便微微側了側身子，擡手示意向裡去。

阿熙見狀連忙擺擺手，轉身就和方棠戚梧一起下了台階往鎮子之外走，不忘回複一句：“不必客氣，我們三人還有其他事情，便不麻煩了。”

錢楊見着她們轉身離去，眼底厭煩已是藏不住，盯着三人背影走遠，狠毒話語到嘴邊卻變得謙和有禮：“好，好，那三位小仙長走好，錢某家中有事，便不多送了。”

直至三人消失在永安鎮外，錢楊才恨恨進了門，反手一拍将那大門使勁關上。

*

阿熙邊走邊從儲物袋中摸出個水壺喝下一口，瞧着方棠問道：“你們先前說要上錢府問問，這一會兒可是看出什麼了麼？”

戚梧看着前路，身邊正巧路過幾條玩耍的野狗，轉頭看着：“我聞見他們錢府院中有很明顯的狗味。”

阿熙順着戚梧的視線，也瞧着那些野狗，膘肥體壯的比有些家養的還要油光水滑，“先前王婆婆不是說啦，他們錢府有空便會管着接濟一下鎮子上的無主貓狗，這有狗味也正常。”

方棠五感通透，那狗味她自然也是聞見了，隻是……

還有其他的。

戚梧聽着阿熙的話搖搖頭，繼續說道：“那錢府還有一股血腥味。”

“大戶人家，大魚大肉，平日裡不得殺雞殺魚麼？”阿熙疑惑，對于這方面她還是覺得不太能聯系到一起去，“他們總不能是愛吃狗肉，把鎮上的狗子養肥了然後……”

“不是。”方棠及時打斷阿熙再往下想，心中思忖片刻，還是說出了口。

“那血腥味還混雜着……香和符紙燃盡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