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發家?當真有這麼好運麼?”戚梧心中生疑,眉峰微微蹙起,問道。
阿熙确有其事的點點頭,瞧着路上結伴溜達的小狗,強行忍住了想摸的手,“鎮子上的人都是這麼說的,具體的話,一會兒倒是可以問問看,我之前來永安鎮來得少,便隻知道個大概。”
“哎呀,阿熙。”一邊小院兒裡的老人見着三人向裡走,眯着眼睛瞧着那身自己認得的天藍衣衫,認出是誰後,便伸手招了招,“怎麼走的這般着急,是有什麼事啊?”
“王婆婆。”阿熙聽見有人叫自己,順着聲音望過去,輕車熟路的走進王婆婆的院中,“我帶朋友來看看,正好要找您呢。”
“噢?”王婆婆招呼着三人坐下,又去屋裡端了一盤洗好的果子出來放在木桌上,雙手在門口挂着的布上一擦,坐到沒人的一邊,“你們都是好孩子,有什麼是我老婆子能幫的,你說就是了。”
王婆婆是這永安鎮上頗有名望的老人,平生最與人交好,像是鎮子上的大家長一般,誰家有事有困難都會幫上一手。雖說一生獨身,膝下無後,但永安鎮上的年輕一輩,甚至剛會走的小孩兒都耳濡目染,知道王婆婆于永安鎮是有恩的,要知恩圖報。
“近日北地那邊的戰事,您可聽說了麼?”阿熙像是回到了自己家一般,先是拿了一個放到王婆婆手中,再順手摸了兩個給方棠戚梧遞過去,才自己開始啃,“仙門的把他們打跑啦,我們來附近村鎮看看,這不又讓我分到了咱們永甯鎮。”
王婆婆點了點頭,答道:“聽說了,這些日子夜晚也叫人心慌不太平,我總是半夜聽着有什麼聲響,怕得很,便通知鎮上的人家都小心些。”
阿熙含含糊糊,本想開口說話又實在是動不了舌頭,往下咽了咽。
方棠見着阿熙的模樣,循着王婆婆話中的意思問下去:“王婆婆您說,半夜有聲響?”
“是啊,像是有什麼在喘氣,又有'嗬——嗬——'的聲音,雖然我聽不出是個什麼,但總是聽着怕的。”老人搓了搓手上阿熙遞來的果子,擡頭看向外面街道,“也不知是不是我老了,鎮上其他人有的說沒聽見過,有的說說隐約聽見也不确定,但總是防着好些。”
阿熙總算是咽下去了那口果子,舔了舔嘴唇,附和道:“那确實,咱們王婆婆可是我們永安鎮上最厲害的人。”
王婆婆聽着這話,也眉開眼笑,“你這小妮子,回回來鎮子上看我都愛逗我笑。”
方棠還是對于方才路過的時,戚梧問起的大财主家有些疑問。
這永安鎮上的建築大都樸素,在先前路上阿熙口中得知,永安鎮大多數人又世代以打鑄兵刃謀生,唯獨那财主家裡不同。
越是惹眼,越是令人在意,方棠便問道:“王婆婆,來時我瞧見那鎮子口上有一家格外氣派,是什麼來頭?”
“噢!你們說錢家啊。錢家如今當家的是他們家獨一個的兒子錢楊,當年錢家還未發家的時候,錢楊在外奔波幾年,一朝來财,也算是有運氣,如今衣錦還鄉啦。”
王婆婆邊說着,邊将自己手裡的果子又塞回給阿熙,“你吃,年輕人多吃點東西,好長身體。”
戚梧聽着,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又說不上來,“那這錢楊與其他人還有什麼不同麼?”
“他回來之後啊,錢家先是買了地,擴了祖宅。”王婆婆仔細想着,眯眼掃過鎮子上的院子,忽然記起了,“對,對。錢家的孩子回來後,便信神了,還開始做善事。總是在鎮外施粥布善,連鎮子上沒人管的貓狗野鳥都是他養着的。”
方棠看向來路,永甯鎮上,一路走來,其他人家白日裡都開着門,為何錢家大門緊閉?
“王婆婆,錢家其他人呢?”
“其他人啊,錢楊說他爹娘姊妹們都勞累半生,如今也該換個地方休息了。聽錢楊說是接去了永甯城,這祖宅便空置了,錢家小子又念着自己發家不離祖宅,便一直一人住着。”
阿熙吃了個飽餐,連一路上的疲累也消去,摸出儲物袋開始正兒八經的交代道:“好啦,我跟您說正事。”
她便一邊向外掏着丹藥瓶,一邊說:“先前北地一戰,裡頭有壞東西帶着什麼毒,叫我們宗門裡的同門都吃了些苦頭。上頭仙師們怕會向外影響到咱們永安鎮,便叫我們三人來鎮上發些東西。”
阿熙将那丹藥瓶放在桌上,認認真真:“這是丹鼎宗煉制的素心丹,飯後吞飲,可消中毒不适之感。大人小孩都一個吃法,小孩吃半粒。”
“哎呦,那我得給你翻翻這鎮上的冊子……”王婆婆見着阿熙嚴肅,也知曉這事不可馬虎,扶着桌子站起來,往屋裡走,翻找着記錄鎮上各戶人丁的冊子,檢查一遍之後拿着再回去坐下,“這是咱們永安鎮上的人,都是我看着長大的。你們挨戶去,對着這個,就不會發錯漏啦。”
“還是咱們王婆婆最厲害。”阿熙又誇着,将那冊子接過,朝着方棠戚梧揮了揮,便先了起身,“那王婆婆,我和兩位朋友先去發東西,等忙完再來陪婆婆說話。”
王婆婆見着三人站起,也跟着起身,伸手挨個拍了拍她們的肩膀,呵呵笑着:“去吧,去吧,好孩子們。王婆婆什麼時候都在,去做你們的就是啦。”
與王婆婆道别後,阿熙對着冊子挨家挨戶領着兩人一同去送丹藥,又囑咐了吃法。
卻有幾戶人家的屋子裡頭沒人,想來是外出一小會兒,很快便會回來。
天色漸暮,阿熙便教着方棠戚梧如何給這丹藥下禁制,從儲物袋中摸出來個拇指大小的符咒,貼在瓶口,又催動靈力激活術法,黃紙消散,禁制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