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了我和戚梧?】
方棠心下微動,她們幾人下山兩天,前為藥材,後又因青古猿的事情一直沒有離開過萬裡鎮,什麼事情會有關系?
莫不是那些嘲笑她與戚梧一個沒靈池,一個沒有靈根的人又在說些閑言碎語。
【我将到連水閣了,你們二人再稍等我片刻,就來。】
“師妹?”戚梧瞧她腰間玉牌閃了兩邊,出言問道,“可是有什麼事情?”
方棠收斂思緒,想到景光再過一會便到了,便想着将那事情等人來後當面說,隻搖搖頭,“沒什麼大事,倒是你的傷勢更重要些。”
不過片刻,一隻毛絨小鳥從窗戶飛了進來,喙叼着一叢發着光亮的藤條,落在了桌上,将那仙草放下,才跳到地上化作人身,又連忙倒了杯茶灌下肚,緩了口氣才道,“這草藥我問過樹伯伯了,他說正适用戚梧這種外傷,好得快。”
“養仙藤…”方棠探手将那靈藤拿到手中,莖幹之中隐約可見靈氣流轉,确是年份與藥效都極好的,也便不多推诿。
運轉靈氣自掌心化出,将養仙藤包裹在内,催動靈力提取其中精華。靈液與藤體分離,靈藤汁液凝聚濃縮為一滴翠綠色液體,懸在掌心靈氣的中心。
“好神奇,我在後山受點小傷都是直接生啃的。”蔣潇禾咂了咂嘴,自己雖說是靈獸開智修得人身,卻從來沒想過用靈氣提出草藥,之前每次生吃,甜的還好,苦的可叫她吞的呲牙咧嘴。
“我倒也是第一次嘗試...”方棠收回心念,那養仙藤内的靈液已經被提取殆盡,消散在空中,“這養仙藤算是仙草中溫和的,師姐應當不會太過難挨。”
戚梧點了點頭,“無妨,我受的住。”
蔣潇禾過往都不曾見過血,那傷口叫她看着害怕,況且這二人熟悉的很,上藥若是自己在也怕戚梧會介懷。便往屋外一走,将門帶上,留了句:“我去院裡到處轉轉。”
方棠取了個玉碟将那團靈氣暫且擱放,維持靈力将那養仙藤液懸空,對于她現在的身體來說還有些耗損靈氣,隻是靈液一旦觸及其他,便有可能會影響藥效與有所損耗,并不敢怠慢。
“麻煩師妹了。”戚梧望了一眼那靈氣,心裡大概也有了個底,知曉是怎麼回事。勉強的用右手撐起身子,自行将傷口那處布料拉開了些,“抱歉。”
那傷口處本是有之前方棠靈氣的養護,現下也比一開始的皮開肉綻好上不少,隻是仍叫人看着心慌。
方棠隻覺得心裡一酸,這傷本該是在自己身上,戚梧一救,身上苦楚倒是不曾有,确是心裡難受的厲害。
她伸手将那被抓撓的破損處又輕輕拉開了些,絲錦自皮肉上被抽離,那人也不自覺的顫抖了一下。
“若是不清理出來,這愈合便會極慢,更怕會長到一處。”方棠大氣都不敢出,隻怕影響了手上動作,“師姐,你且再忍一下。”
“唔...”戚梧皺了皺眉,那處不動還好,但已有部分布料與血液凝固于一處,要将之剝離也是必須要做的,“無妨,不疼。”
明明就很疼。
方棠心中嘀咕一句,手上事情還是極為細緻的,未曾停下。直至完全将創口露出,才得見那抓痕真正的模樣。
難怪,難怪那靈藥坊的小藥童所配出來的藥有愈骨藤和活血精。
若是那時,那青古猿的利爪再近上一分,怕是這骨頭便要從中被硬生生碎開了。
幸好,幸好。
方棠松了口氣,将那靈氣喚于手中,小心翼翼的攏着,直放于戚梧傷口之上。
翠綠色液體接觸皮膚,延展開來将傷口包裹,滋養每寸受創之處。
戚梧隻感覺那傷處所及液體溫涼,以可察覺的勢頭在迅速凝血,藥液附着,化作一層薄痂。
“好了...”方棠輕輕與戚梧說道,這養仙藤的效果卻是不凡,隻消片刻便将那爪傷處愈養好了幾分,“我去你院中替你找套衣服來換,這身上的...”
話到一半,戚梧正是在攏着衣領,便見蔣潇禾急急忙忙的敲敲門跑進屋裡,“不好了,我看到景光被一群人攔住來路了!說你們二人是什麼嫌疑之人,不讓别人來探望了!”
“什麼?”方棠剛才一直在專心為戚梧用那仙草療養,沒注意到腰間玉牌急促的閃過幾下,趕忙探手聽得傳音。
【我進不去連水閣,師妹,你叫蔣姑娘偷偷來拿一下藥,别耽誤了戚梧的傷勢!】
【那群人當真是不講理,竟以長老要見你們二人為由,都不讓我再走一步!】
【師妹,師妹?】
一連幾句,都是如此。
方棠隻覺不妙,正欲起身去門外看,便聽見有人将院門踹開,聲音中帶上幾分喜意,大聲叫道,“方棠,戚梧!寄春君和幾位長老要見你們二人呢,特地讓我們幾人來、請、你、們。”
戚梧整理好衣冠,合眼吐息一口,再睜開時已是藏下了倦色,與往日疏離的樣子無差,“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