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棠本是惦記着,蔣潇禾住在了戚梧院内的樹上,踏入院中的腳步便放的極輕,怕擾了他人清夢。卻見戚梧恰從屋内走出,免了自己再往前走。
“師妹。”戚梧走出幾步,肩膀上還站着個圓滾滾的小鳥,似乎是沒睡醒,眼睛還閉着,頭上一根白羽格外長,“走吧。”
“蔣潇禾?”方棠瞧着她肩上小鳥,開口道。
“誰叫我!”那小鳥抖了抖毛,長羽也跟着一擺一擺,從戚梧的肩膀上跳了起來飛到空中,搖身一變為人形,“呀,我們是不是要出門了!”
方棠倒是沒想到蔣潇禾消息也這般靈通,便問,“你怎麼知道的我們今天要出門的?”
蔣潇禾抻了個懶腰,說的一本正經,“我有個習慣,早上要起來喝露水的。山上不比你們有地方住的弟子一樣,小溪和瀑布都遠,反正我原身是鳥,就喝喝露水。喝完了正準備睡覺呢,戚梧就起來了在院裡給那缸泡着小圓球的水盆換水,嘩啦嘩啦的,我想着你們今日會不會出門,便問了她一句。”
“她問完倒頭就睡了。”戚梧挑了挑眉,與二人一同往外走,視線自方棠手上的白玉戒掠過,“我想着不過是采買,帶上她也無妨。”
提起出門,蔣潇禾的臉上便是興奮,将方才的睡意都一掃而空了。
“不過這前提可是,不準亂跑亂飛。”
三人到時,景光正在奉仙宮内幫着其他同袍與來供奉的民衆答疑解惑,見着她們來了,便向身邊弟子招呼了一聲,從奉仙宮溜了出來。
“到的很快嘛,我本以為你們住在松鶴峰,來路會慢些呢。”景光與二人說罷,将視線轉向一旁探頭探腦往奉仙宮内看的蔣潇禾,“這位姑娘是?”
“我名喚作蔣潇禾,她們的朋友。”蔣潇禾咬了一口方才路過食堂買的小包子,含含糊糊答道。
景光也不在意什麼,既然是自己同門的朋友,那就是自己的朋友,“我叫景光,食堂品鑒師,清墟門萬事通。”
小鳥覺得自己的氣勢被壓了一頭,絞盡腦汁努力編撰出兩個名号來,重新措辭,“蔣潇禾,漂亮石頭藏家,話本子居士。”
方棠和戚梧相顧無言。
景光哼了一聲,把玉牌摸了又摸,想不出其他的稱号,便扯開話題,與她們閑聊道,
“唉對了,我聽說,咱們清墟門裡最近有許多弟子都在求一種靈果,傳聞吃了之後靈力見長。隻是可惜,我今日才知曉此事,不然還能去找認識的同門尋來幾個,給你們也分上一些。”
可漲靈力的靈果?
方棠前世并未聽說過清墟門内有這種東西,想來興許是當年自己将一門心思都撲在了修煉上面,便未曾知曉此事。
隻是心中隐約覺得有些奇怪,卻又說不上來,還是與景光交代了一句,“此事若是長老們不知道,還是盡量先不吃為好。”
她從來相信萬事無捷徑,若行速成之法,隻怕往後會一并收回。
“所言非虛,謹慎為好。不止是景光,還有你。”戚梧把蔣潇禾從不知在湊什麼熱鬧的人群中揪了回來。
“倒也是這個道理。”景光被點了一句,想來或許白來的靈力可不如自己修煉出來的好,“天上不會掉餡餅,還是老實修煉吧。”
清墟門距離萬裡鎮并不算遠,三人皆有之前季懷聲相贈的輕身符,走的輕巧。
唯一一個沒有符咒的蔣潇禾本想着可以變成小鳥投機取巧,但之前戚梧交代過,非必要不準亂用妖力和變來變去,便隻能跟在後面叫苦。
修成人的妖身哪有那麼容易累?不過是她找個借口不想走路罷了。
好在是下了山後蔣潇禾便見着了各種好玩的小物件,方棠給她買了個葉子編的小鳥兒,才安靜了許多。新鮮的拿了一路,琢磨是怎麼編出來的。
“碧仙芝,玄微棘,凝血草...”那靈藥坊的掌櫃正拿着景光帶來的字條,對着庫存冊子一個個點過去,眉毛一擰,“嘶,這花雨木倒是前兩日賣完了。算來今日夜裡應當會到一批,若是幾位能等,明日再來取如何?”
“有勞了。”戚梧與人一拱手,便帶着三人往客棧先住下了。
先前答應了蔣潇禾,入了夜裡便出去看燈吃宵夜。
幾人休整了片刻,已是暮色向晚,月上梢頭。
“可以出門了!”蔣潇禾拽着戚梧去找方棠,跑到門前擡起手正要敲門。
那樓下店小二正端着茶水去送給廂房的客人,聽着這聲連忙揮了揮搭肩布叫住她們二人,“诶,客官!”
“這兩日...夜裡還是不要亂走的好。”
“最近這萬裡鎮上,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