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能者們帶過來的喪屍沒有處理過，又髒又臭，身上還會掉肉，很是惡心。

胡哥負責把喪屍按數量兌換成等價的購物券，新來的喪屍會先被穿着超市工作服的喪屍扒掉衣服，送至店主那，經由店主處理後，胖子他們就得給這些新喪屍沖洗身上、剃頭洗頭，指甲髒污嚴重的，還得一并清理。

沖洗完畢後，又給新喪屍換上工作服，一套流程才算結束。

至于益敬陽，他現在擔任收銀員。

原先的收銀員小五計算能力不佳，又不會說話，收錢效率不高，現在超市有掃碼槍，快了很多，可依舊不夠。

十層大樓中有三層都是可供顧客采買的地方，超市每層都有入口和出口，共需要三個收銀員，他和兩個曾經的手下擔任了這個工作。

至于錢靖宇，憑借他出色的搓螺絲能力和末世前開鎖通馬桶下水道等經驗，成功任職超市的技工，兼任一切需要修修補補的活計。

餘下基本都在管理超市各處的貨架，查缺補漏，一旦缺貨立刻聯系倉庫那邊送貨過來——

大家第一次幹這些活，手忙腳亂的，倒也沒出什麼亂子。

超市人來人往，見到益敬陽的人不在少數，沒多久，益敬陽等人在超市的消息就傳回了基地裡。

*

邬斐把白垩叫了過來，親自給了他一杯牛奶，完成了當初的委托。

“你剛剛說，白虎基地沒了？”邬斐問。

“從江城主不在那天開始，白虎基地就已經名存實亡了。如今模樣，也算意料之中。”白垩徐徐道，“隻是店主有所不知，使白虎基地分崩離析的，是青龍基地。”

邬斐皺了皺眉：“青龍？”

“嗯，是我們本土的神話，白虎基地是北邊最大的幸存者基地，青龍是東邊最大、也最強那個。”白垩道，“他們……比白虎基地強太多了，就算江城主還在，也未必有實力和青龍基地硬拼，超市對上他們……不太樂觀。”

“這個龍現在還有嗎？”邬斐問。

白垩：“……？”

邬斐眼睛亮亮的：“我行動不便，需要一隻坐騎，骨龍坐上去不舒服。這個青龍長什麼樣？會不會飛？”

“……這個龍，沒人見過。”白垩努力把話題拐回超市面臨的問題上，“白虎基地早被青龍和朱雀基地滲透了，指認益敬陽的義女士和耿清，要不是被青龍基地收買，就隻能說明他們本就是青龍基地的人，至于那個總是跪地祈禱的城主，他本就是朱雀基地的人。”

“好可惜。”邬斐道，“基地一分為三會怎樣？來超市的人會變少？”

“末日人心難測，青龍以實力為尊。若青龍基地掌控白虎，白虎現今百萬的普通人會盡數成為低賤的奴隸，出入基地都會變得困難。”白垩搖頭，“超市此前無名無姓，忽然坐擁大量物資，青龍會采取怎樣的行動，很難判斷。”

“不過這一切隻是我的猜測，青龍基地和白虎基地相距甚遠，青龍那邊也不可能派出大量高手來到白虎，誰輸誰赢，難說。”

“你的意思是，青龍掌權，來超市的客人就會變少，是吧？”

白垩點頭：“可能性很大。”

邬斐一笑，倏然正色，定定看着白垩，忽又收回目光：“其實你來應聘，是想讓我救白虎基地，對吧？”

白垩沉默，好一會才道：“江城主是個好城主。”

“我不關心這個，也不在乎你們什麼目的。”邬斐語氣冷淡，“隻要不影響超市，随便你們做什麼。”

白垩頓了頓，坦誠道：“我雖然有私心，但說的是真心話，無論青龍還是朱雀掌權，都不利于超市經營。”

“那你想我做什麼？”邬斐問，“請巫師出手，你又能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白垩搖頭：“店主，如今擺在我們面前的，或許是一條更好的路。”

“嗯？”邬斐疑惑，正欲發問，忽然感知到宿正在靠近，眼睛一亮，沖白垩說：“到吃東西時間了，待會再說吧。”

白垩：“……您先吃，您吃完我再說。”

邬斐笑了笑，不知從哪摸出來一份青椒炒肉蓋飯，三兩下扒拉下肚。

白垩正要繼續，卻見店主不知從哪掏出一把匕首——

他謹慎地後退了一步。

卻見店主壓根沒看他，隻在左手掌心劃開一道口子，鮮血汩汩流淌而下，店主沒事人似的，取出一個銀碗，任由鮮血滴入，右手卻懸于碗上，似在隔空繪制着什麼。

白垩欲看得更仔細些，倏然發現身旁不知何時多了個人。

他後退避讓。

隻見店主忽然将銀碗遞給了眼前的人。

白垩一驚，緩緩擡頭。

眼前的人背對着他，飲盡碗中之血。

白垩恍然——

原來到時間吃東西的，是眼前的“人”，而非店主。

見宿把咒喝了，邬斐心中又踏實了些，笑着朝白垩問：“你剛才要說什麼？”

白垩挪了挪，正欲和店主繼續說。

卻見那背對他的“人”忽然動了，徑直往店主身旁、略靠後的位置站定，又轉了過來，正對着他。

甫看清這人的臉，白垩當即大驚，面容失色——

“真的是你”四個字險些脫口而出，但他控制住了，把到口的字吞了回去。

白垩神情變化被邬斐盡收眼底，他笑容消失，冷了聲，掀起眼皮盯着白垩，以肯定的語氣說：“你認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