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湘神秘兮兮地湊過來:“我跟你說,我的夢裡,師父可是被女色耽誤了,後果相當嚴重,你以後也得幫我注意點,所有他身邊女的,都要加強戒備。”
百裡高香點頭,若有所思,繼而憤憤:“确實,感情都他娘地壞,何止誤大事,簡直能要人命啊。”
黃湘了然地拍拍她:“知道,你的夢裡肯定也是感情的事,畢竟東旭大師,呃,都懂。”
百裡高香神色落寞,喃喃道:“你根本不懂啊。”
黃湘回到診所,朱寅已經診完脈,正坐在涼亭裡喝茶,手裡執書,很慵懶的樣子。
“師父,有個事兒,我得重新跟您說一下,不然,可能會耽誤您的終身大事。”黃湘跳過來,挨着朱寅坐下,撲到他身上,抱住他的腰。
朱寅俊雅的臉被陽光照得呈淡粉色,他擡起漆黑的眼睛,深深地看着黃湘:“什麼事?”
黃湘抱得更緊些:“師父先答應我,我再說。”
朱寅在她頭頂輕笑:“哪有這個道理。”
黃湘擡頭,滿眼懊悔狀:“師父,上次不是給您說和我姐姐嗎?現在可能不行了,我打聽到了,她克夫啊,幾年的空,整整克死了六個姐夫,死亡率十成十,如此高風險的事兒,我絕對不同意把您推進這個火炕,所以,您和我姐的婚事,就算了吧。”
朱寅清冷着臉,翻着書:“這可不是說算就能算得。”
黃湘驚恐地看着他:“師父,您不會,愛上她了吧?怎麼可能啊,你們隻是見過一面而已,其餘都是我在說姐姐怎麼怎麼好,根本就沒有培養感情的機會,師父,您這,怎麼回事兒啊?”
朱寅眼睛從書上離開,專注地看着她:“情這東西,不好說,該是誰就是誰,不是别人說說就能改變的。”
黃湘大叫:“不會吧師父,您陷進去了?”
朱寅冷哼一聲,偏了頭,看着吐着嫩芽的白梅樹,不言語。
好執着啊,大事不妙啊,認定的事,就連親親徒弟都很難拉回啊。
不過,往好的方面講,比夢裡好多了,至少不是都要結婚了,她才知道,根本就拉不回,現在嘛,還是有很多機會的。
黃湘悄悄地退出涼亭,走到大堂,對着二十四個美女:“方才我師父吩咐了,你們全部住到東山香房去,省得晚上老影響我師父睡覺。”
二十四個美女相互望着,憤憤不平地相互指責起來:“都怪你,天天晚上蹲在先生門口,也不低頭看看自己什麼樣兒。”
黃湘煩躁地擺擺手:“走,去東山再吵,好不好?”
二十四個美女戀戀不舍地走出屋子,還不斷地回頭看着涼亭裡的朱先生,可惜俊美的醫生隻是在春風裡專注讀書,根本就沒擡頭看她們一眼。
屋子裡一下子靜下來,少了濃得化不開的脂粉味,空氣都變得清新不少,黃湘剛惬意地伸個懶腰,忽然聽到身後又有掃地的聲音,她猛地回頭,發現與自己同船來的高大老人趙福生,正拿着個大笤帚,賣力地掃着地面。
“哎,趙爺爺,您的病還沒治好嗎?我都以為您回去了呢?”黃湘笑着問。
趙福生搖搖頭:“沒有,黃姑娘,我這病比較麻煩,可能還需要一段日子,隻是麻煩你師父了。”
黃湘擺擺手:“不麻煩,我還免費坐您家的船呢。”
趙福生搖頭:“沒法比。”
朱寅走過來,坐到椅子上:“趙先生,我們開始吧。”
黃湘見他也不提二十四個小美人的事,心中暗喜,連忙走出診所,去書齋繼續識字。
書齋的孩子進度開始加速起來,就連黃湘,也能一天之中認全十來個朝代的字體,有時她會和高芳一起,在書齋裡繼續夜讀,朱寅總是拿本書,就默默站在窗前,陪着她們讀完,再陪着黃湘走到家門口,看着弟子房間的燈滅了,才回到診所,繼續給打掃完衛生的趙福生治病。
春天隻有短短的一個月,到了四月,元秦的天氣開始爆炸起來,不時有鳥雀從空中墜落,全身被燒得漆黑,别說肉,就連骨頭,都燒成黑炭。
四座冰山開始大規模地化水,驚渡的水位早晨漲到最高,經過短短兩個時辰,便會蒸發一半,魚類龜蟹匍匐在水底,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朱先生的診所内,迎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