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福祥掄起獵刀就砍,雪白的牆壁迸裂出絲絲黑氣,又迅速合攏,幾千刀下去,除了屋裡多了些黑氣,白色牆壁毫發無傷。
高芳開始寫“倒”“破”“穿”等字,寫完幾千張,推過去,連黑氣都沒出來,白色牆壁毫無變化。
兩個小孩累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黃湘把累癱在道觀外面的玄青冬拽過來:“按先生的标準,畫一個有門的牆壁,快。”
玄青冬喘着粗氣,憑空比畫幾下,一道歪斜的門出現,但是太高把道觀屋頂撐起,瓦片嘩啦啦往下掉,歪着門又突然倒下,幾個小孩連忙跑出來,道觀東歪西斜地搖晃,像個喝醉了酒的不倒翁。
黃湘冷笑:“小玄,前些日子畫你師父的月老廟,可不是現在這狗屁的水平,都什麼時候了,還藏着掖着的?”
玄青冬喘着氣:“小師姐誤會我了,關鍵是我沒見過那門什麼樣子,就複原不了。”
黃湘轉向萬福祥:“小萬,你在地上詳細畫出那道門的樣子,在牆面上的具體位置,再讓小玄畫。”
萬福祥眯起眼,想了良久,才在地上認真畫出黑門的樣子。
玄青冬看了幾眼,走進道觀,幾筆落下,雪白的牆壁便顯出一道隐門,全由氣體生成,泛着黑紅色的腥味。
萬福祥把獵刀橫在胸前,大聲道:“大家跟在我後面。”
穿過隐門,迎面便是高聳入天的雪山,如一把立着的銀劍,與地面垂直,近處是兩米寬的深淵,幽深不可見低,飓風怒吼着,幾個小孩匍匐在地,相互牽着腳脖子才沒被吹走,數秒之間,卻已經滑出老遠,腳底下全是光滑的冰面。
萬福祥把獵刀用力插在冰上,順着風向高聲大喊:“跟緊了,别掉隊,咱們先回道觀。”
短短十幾米的冰面,幾個小孩像被凍僵的螞蚱,艱難地走了近一個小時,才精疲力盡地從隐門回到道觀。
百裡高香打着哆嗦:“這絕對不是咱們凡人能待的地兒啊。”
黃湘拍散自己的一雙冰茬子凍手:“在絕對的大自然面前,咱們就是幾隻小螞蟻。”她環顧四周,指指懲穗道長的神像:“小萬,要不,給你師父供香吧,看看他那邊什麼個情況。”
萬福祥搖頭:“我師父依靠的從來都是劍術,不是神力,更何況現在我感受不到他的任何氣息。”
黃湘走到神像前,把幾合金盒裡考究的細煙全點上了:“試試呗,他隻是高冷,村民們供香求的事兒,該辦的不都辦了。”
香煙燃燒完了,神像沒任何動靜。
黃湘抱起胳膊:“西山法力不行,東山也菜,要不,咱們去南山公主陵求一下吧。”
高芳猶豫片刻,點點頭:“可以。”
五人到達南山腳下,公主陵廟祝高香師穿一襲黑袍,等在那,闆着臉看了眼四個孩子,然後,笑成花地朝高芳開口了:“芳兒,你師父知道你來,高興壞了。”
高芳哼了一聲,并不應答。
這裡不需要爬山,幾人坐上高香師準備好的雪山小飛車,直接原地螺旋升高,像坐雲中電梯一樣,直達南山山頂。面前是廣袤虛無的巨大平台,上面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冰淩,高達百米,雲層在冰淩之間穿梭,閃電像蛇一樣在其間盤旋,轟隆隆的雷聲像直接在耳朵裡放炮仗。
南山公主陵的主人,因拒絕和親在此地自刎,現已經成神的鎮國長公主高陵正抱着胳膊,頂雷踏電走在雲霧中,前方隐約現出兩個人形,像魚一樣穿在冰淩之上,她摘下其中一個,翻個面看了眼,扔到地上:“醜!”又把另一個摘下來翻個面:“也醜!”
黃湘看着滿面痛苦長得國色天香的兩個小仙女,忽然想到師父診所裡那些漂亮的病人。
高陵很瘦,化着濃妝,穿着華麗的宮裝衣裙,頭上是煩瑣的珠钗,臉上貼滿花黃珠片,她端方臉,顴骨很高,看起來神情嚴肅淩厲,與大殿内典雅高貴的神像并無半點相似之處。
高芳很敬仰殿内的公主,并自認為師父,但一直拒絕面前的公主,她覺得這人與公主兩人兩貌的,屬于鸠占鵲巢的歪邪。
高陵冰冷的眼神從其他四個孩子轉到高芳時,立馬便熱辣辣了:“徒弟!怎麼有空到為師這裡玩了?”
高芳皺着眉頭看她:“陪她們幾個,求您幫忙。”
萬福祥連忙上前行禮:“公主殿下,我師父可能遭遇不測,還請您去北山看看,如果是遇到強敵,萬望您幫一下我師父。”
高陵冷哼:“你師父那個假女人,把化妝的空用在提升武力上,也不至于這麼菜,被打被抓也是他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