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大人的書房裡種着一棵非常茂密的垂葉榕,在清晨的時候,他會提着水壺給垂葉榕澆水,他那蒼白骨節分明的手指握着水壺的把手,回頭看着李藝安,“影子?”
“是。”李藝安低垂着頭,“我能感覺到它是在找沐陽。”
李藝安遇到什麼事,第一想法就是報告給祭司大人聽。這慢慢成為她的習慣。祭司大人見多識廣,才華出衆,她相信不管遇到什麼事,祭司大人總能想出辦法解決。
祭司大人将手中的水壺放到桌上,垂眸思索了一會兒,“它沒修煉成氣候,應該問題不大。但是必須要讓祁楊他們盡快完成擒魔陣。藝安,你若是遇到什麼問題,也可與祁楊他們商量,以後斬除邪穢的事需要依靠你們年輕人來完成。但實在遇到什麼困難,盡管與我說。”
祭司大人的聲音溫和又鎮定,似乎能讓人的心也安定下來。
李藝安恭敬地彎腰,“是。”
她的驚慌與不安,似乎能輕易被祭司大人的聲音平複。即使不善與人相處的她,面對祭司大人,也依然能夠自在地表現自己的想法。
在她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見到祭司大人銀色面具下那蒼白細膩的皮膚,忍不住問道,“祭司大人為何總戴着面具?”
意識到自己問出了多餘的問題,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
祭司大人似乎沒料到她會問這個問題,微微愣了愣,很快微笑道,“因為毀容。”
李藝安驚訝地擡起眸看向祭司大人,卻聽祭司大人聲音溫和地開口,“小時被邪穢傷了臉,戴着面具,隻是不想吓到你們罷了。”
祭司大人雲淡風輕地說起這事,讓李藝安愧疚地低下頭,“抱歉。”
祭司大人隻是微笑着輕聲道,“無礙。”
李藝安懊惱地轉身,一直以為他隻是戴着面具來顯得神秘一些、威嚴一些,又或者是作者閑着沒事幹給設定了戴面具來顯得逼格高一些。
沒想到祭司大人僅僅隻是因為毀容麼?
隻是祭司大人太過神秘,李藝安還有很多問題想問他,比如關于祭司大人的身世、年齡、過往經曆,最重要的就是他的名字·······
不過,以李藝安内斂的性格,她躊躇了一會兒,依然沒好意思問出口,站在原地,許久不說話。
祭司大人見她一臉糾結的樣子,又是笑了笑,“藝安還有什麼事麼?”
李藝安臉紅了紅,忙擡起頭搖了搖雙手,隻得朝祭司大人鞠了鞠躬,轉身離開。
初升的太陽光迎面刺着眼睛,李藝安擡手遮住太陽光,望着這萬裡無雲的天。從她身邊經過的學生們歡聲笑語、無憂無慮。
“沐陽,你最近都不和我們上課了······”幾個女孩子抱怨的聲音響起。
在離李藝安不遠處,一身白衣的沐陽正溫柔地對他面前的女孩子們笑着,“抱歉,最近有點事需要處理。”
女孩子們有些失落地低下頭,“這樣啊,沒有沐陽在,上課也少了樂趣呢······”
李藝安看着沐陽再次散發着萬人迷的魅力來吸引粉絲,心裡默默腹诽,這家夥不僅招男人喜歡,還一大堆女生暗戀,果真是沒天理。
如今黎軒就在沐陽附近,看着沐陽招蜂惹蝶,不知道他是何感受?
但是,李藝安暫時沒空關注黎軒的心理,李藝安隻想抱着雙臂默默心疼自己,她怎麼就沒有一朵桃花?
原主李藝安倒是有個狂熱追求者,是文院的一個叫做秋生的男子,可以為了讨原主歡心而壞事做絕,最後甚至為了成魔的李藝安奉獻自己的靈魂,讓自己的靈魂被原主扯爛吃掉,永世不得超生。
至今李藝安未能一睹他的真面目。因為她為了躲避沐陽,從小進入的是武學院,極少進入文學院,也基本沒認識文院的人。但是她也不打算去認識那個秋生,她自己本來就倒黴悲催了,就不要再禍害他人了。
李藝安正胡思亂想着,忽然一聲清清冷冷的“李藝安”在她旁邊響起。
李藝安心髒猛地一跳,忙轉身一看,就見一襲紫衣的黎軒不知道什麼時候在她旁邊,他抱着劍,背靠在樹幹,正神情淡淡地看着她。
“我看你最近在躲避姓沐那家夥,你讨厭他?”
黎軒那雙深邃的眼眸似乎天生就能滲透着絲絲冷意。極護短的守護者黎軒,是在問責她嗎?
“我沒有。”李藝安為防止自己說錯話而被王子武士記恨上,隻得忙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