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藝安是個性格十分内斂的人,按祁楊的說法就是,她像一塊木頭,但她長得好看,那就是一塊好看的木頭,并且還憨憨的,情商低、絕世直女,即使月老給她用鋼筋綁了姻緣,都能讓她把鋼筋扯斷了。
為什麼這麼說,是因為李藝安頂着那好看的容貌那麼多年,一朵桃花都沒有,每日隻懂得默默練武,不與人有過多接觸。
祁楊一直以為李藝安是姬佬,肯定和他一樣喜歡女人。他作為李藝安的好兄弟,深切擔心李藝安的情感狀況,多次帶着李藝安去偷窺文院的美人們,結果李藝安總是渾身不自在地半路走掉。等他回武院時,他才發現李藝安已經背着箭筒,站在射箭場練箭十幾輪了。
後來,聽李藝安說,原來她在文院有個死對頭,名叫沐陽,她在躲着他。沐陽這個名字,幾乎整個神學社的人都有所耳聞,首先是容貌出衆,其次他是神學社中唯一被檢測出神血的人,整個學社幾乎把他當寶貝,擁護者極多。
而祁楊納悶的是,既然是死對頭,為什麼沐陽總是頻頻出現在李藝安面前?是想引起李藝安的注意麼?
李藝安并不知道祁楊在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等她練完下午的功課後,天色已晚,便馬上起身去圖書樓找申請信模闆。
沒想到她剛踏入圖書樓,就看到一人,隻見那人身材颀長,一身素白衣衫,胸前以及寬大衣袖用金絲勾着繁雜的花紋,正低聲和一群人說着什麼。
李藝安疾走的腳步連忙刹車,方向一拐,忙繞過圖書樓大廳,加快腳步往側邊走去,直到與那人距離百米以外,她才微微心安。
圖書樓身為皇家投資的國家級圖書館,藏書極其豐富,堪稱文山書海、書籍數不勝數。這圖書樓分為七座,每一座樓有近十層。
這來圖書樓看書的人大部分都是文院的人,而李藝安作為武院的人一枚進入這美人如雲的地方,隻覺得心髒咚咚作響,腳步漂浮,如踩雲端。
和武院那種吵鬧、雜亂、充滿汗水以及男性荷爾蒙的地方不同,圖書樓安靜又唯美,有種莊嚴又肅穆的氣氛,再加上美人衆多,空氣中不知從哪裡傳來着淡淡的花香,李藝安覺得全身不自在。
她和武院其他人一樣,幾乎很少來圖書樓,因為圖書樓與他們這些糙人格格不入,使他們猶如被枷鎖铐住,無法自由,就連呼吸也不敢幅度大一點。
但好在李藝安本人一向嚴肅、冷漠,即使内心再如何不自在,她那生人勿近的樣子嚴嚴實實地掩蓋了她手腳失措的情況,隻是安靜地站在書架邊翻查信件。
直到月上梢頭,圖書樓的人慢慢走空,李藝安才正襟危坐地寫完申請信,從圖書樓出來,便朝回家的方向走去。
她現在依然一直住在沐家,她在這個世界的身份是孤兒,在十歲那年,父母失蹤,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在大雪飄飛的雪夜,剛剛穿越的她直接被吓暈。
按照小說的設定,被吓暈的她暈倒在沐家大門口。等李藝安醒過來時,便被沐家收養了。
于是,她就在沐家住了九年,沐家的主父主母、也就是沐陽的父母,對她還算好,讓她吃好住好,送她去神學社修習。
她不忍心搬離沐家,也是因為是沐家在她當初最無助、最絕望的時候,給予了她親情、溫暖以及照顧。沐家熟悉的環境,才能讓她心微微安定下來,在這異世,有她的立腳之地的。
夜晚,天氣有點涼,月亮圓圓地瀉下銀白的光,黑黢黢的樹林被月光剪下一道道陰影。四周靜悄悄的,路上也沒有行人,隻有幾隻撲騰着的鳥兒從樹林飛向屋頂,又從屋頂飛下街道。
李藝安沿着街道走着,就見前方轉角處走出一個人。
“表姐。”這熟悉的聲音從他唇齒間流出,讓李藝安頭皮一炸。
她幾乎看都沒看前面那人一眼,轉身就走。這該死的孽緣!
隻是走了兩步,想着自己為了躲他,連家也不回嗎?
李藝安頓住腳步,一向愛面子的她也幹不出“當衆逃跑”的舉動,她冷了冷臉,轉身忙加快腳步往前走,直到與他擦身而過。
卻見沐陽忙擡起手想要抓住她的手,李藝安身為武院頂級武士,哪能讓他輕易碰到她分毫,她馬上就像被馬蜂蟄一樣,整個人跳起來,一跳就跳到街邊的屋頂上。
此時,變成沐陽站在街道上仰頭看着她,而她站在屋頂上低頭往下看,兩人大眼瞪小眼。
過了幾秒,沐陽默默地呼出一口氣,垂下眸,沉默了好一會兒。
站在屋頂的李藝安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聽到他悶悶地開口,“我的腳受傷了,你可以送我回去嗎?”
李藝安愣了愣,想到沐陽确實是在早上的時候不小心崴了腳。她也看到沐陽原本擦傷手臂以及崴了的腳被纏上了白色的繃帶。
她一時心裡不忍,但還是幹巴巴地開口,“我還是找人幫忙吧。”雖說天晚了,這條街上行人沒幾個,但是不代表下一條街上沒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