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又弦适時開口:“薛夫人,您好。如果方便的話,我可以先看看時小姐的情況。”
薛子卿眼睛“唰”地一亮。
劉博士是出了名的大忙人,她和他約的号都排在了一周後,可現在他卻上門就診了。
她知道,這之中肯定少不了陸辰玺的功勞。
薛子卿感激地看了一眼陸辰玺,然後才說道:“方便的。不過,小女剛又睡着了……”
劉又弦笑笑:“無妨,您可以先和我說說時小姐的過往。”
薛子卿點頭,正想說呢,陸辰玺就說道:“隔壁的病房被我包下了,你們進去裡面說?”
聞言,薛子卿頓時覺得陸辰玺這個孩子也太妥帖了,道:“好,多謝。”
陸辰玺點點頭,看着薛子卿和劉又弦進去後,他提着果籃準備推開時念的病房門,卻被時文倩攔住。
陸辰玺垂眸,表情沒了面對薛子卿時的溫和,語氣也冷淡了不少:“有事?”
時文倩打量着陸辰玺。
現在這個模樣的陸辰玺才是她認識了兩年的陸辰玺。
而剛剛那個熱情又謙遜有禮的陸辰玺?她隻在他和他那群發小說話的時候才看過。
不過,就算是和他們說話,陸辰玺也不曾這麼友好。
時文倩直視着陸辰玺,問:“你想做什麼?”
陸辰玺勾了勾唇,把手中的果籃拎高了些,“這你都看不出來?”
時文倩看着陸辰玺那副一看就很渣浪的模樣,道:“你為念念做的事情,我很感激。但,請你不要傷害念念。”
陸辰玺嗤笑一聲:“說完沒有?說完就讓開。”
時文倩是讓開了,不過在陸辰玺走進去後,她也跟着走了進去。
隻見躺在病床上的時念不知何時已經醒了過來,在看到他們推門而入時,卻又連忙閉上了雙眼。
陸辰玺抓了個正着,嘴角忍不住一彎。
時文倩好笑又寵溺地搖了搖頭,然後低頭給薛子卿發了一條消息。
很快,病房的門再次被推開,紅着眼的薛子卿和劉又弦走了進來。
正在裝睡的時念:……怎麼又有人進來了?聽腳步聲,好像還不止一個。
好多人啊!
嗯?好像又有人出去了?
時念不确定,但是又好奇,所以偷偷睜開一條小眼縫。
時文倩和陸辰玺都出去了,太好了。
可不等她開心太久,薛子卿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念念,和媽媽說說話,好不好?”
時念轉頭看去,是和她媽媽長得一模一樣的媽媽。
此時此刻,她還蓄着眼淚看着自己,時念哪裡還說得出拒絕的話?
所以,時念點頭:“好。”
薛子卿在床邊坐下,自然地牽起了時念的手。
時念的手不可控地縮了縮。
但在看到薛子卿那張和她媽媽極為相似的面容,以及想到她可能命不久矣之後,她的動作又一頓。
她和媽媽長得一樣,說話的語氣也一樣樣的,還是她現在的親生母親。
或許,在這段不知道還有多少時日的日子裡,她可以放縱自己貪戀一下薛子卿給予的溫暖?
這麼想着,時念放松了下來。
薛子卿那顆一直挂在懸崖邊的心也終于落回了肚子裡。
這麼算來,她家念念的社交恐懼症應該沒有那麼嚴重。
是的,剛才劉博士經過她的描述,對時念的病情已經有了初步的推測——時念應該是患有社交恐懼症和幽閉恐懼症。
社交恐懼症嚴重到什麼程度暫時還不能直接斷定,不過幽閉恐懼症已經被判定為重度。
所以,薛子卿隻希望别兩項心理疾病都是重度的就好。
劉博士一直留意着時念與薛子卿交談時的一舉一動,察覺時念并不排斥薛子卿後,他點了點頭。
見狀,薛子卿的心尖狠狠一顫。
因為從他們現在所掌握的資料來看,時念并不清楚自己患有那兩個心理疾病,所以薛子卿不清楚一會她把這件事情說開後,時念會是什麼反應。
但忌疾諱醫要不得,所以薛子卿巧妙地把話題轉到了病情這方面上。
時念一聽,再瞥了一眼站在距離她五米左右的男子。
一看就是一個專家。
所以,薛子卿繞了一大圈子,應該是想和她說她患有絕症的事情吧?
時念沉重地閉了閉眼,直接問了出來:“我…我是患有什麼無法治療的絕症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