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滿心期待的生日宴,就這樣泡湯了。
溫夕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嘴唇也因缺水而顯得幹裂。一旁的輸液架上,葡萄糖正一滴一滴地緩緩流入她的體内。
“我的生日,我期待的生日啊……”溫夕的聲音微弱而哽咽,眼眶裡蓄滿了淚水,眼神中滿是失落與委屈。
堇一坐在床邊,看着溫夕這副模樣,她抿了抿嘴唇,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沒事的,明天我生日,咱們也可以玩。”
其實,堇一心裡清楚,自己原本的生日計劃很簡單,看到溫夕如此難過,她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溫夕聽到這話,原本黯淡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光亮,她轉過頭,看着堇一,驚訝地問道:“我們挨這麼近嗎?那明天我們可以去KTV玩嗎?”
她的眼神裡充滿了期待,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堇一微微一愣,她沒想到溫夕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在她的計劃裡,生日這天是要和父母一起吃頓溫馨的晚餐,然後去看一場心儀已久的電影,這種簡單的幸福一直是她所期待的。
可面對溫夕那渴望的眼神,她還是點了點頭,說道:“可以,你先養好病。”此時的堇一,心裡有些無奈,但更多的是對朋友的關心。
堇一剛答應完溫夕的條件時,病房的門被輕輕推開。
周柏深手提着保溫盒走了進來,他的額頭上微微沁出了汗珠,顯然是一路匆忙趕來的。
“我讓我媽熬了點白粥,你吃點。”周柏深的聲音溫和而關切,他快步走到溫夕床邊,将保溫盒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打開蓋子,一股熱氣騰騰的白粥香氣彌漫開來。
他拿起勺子,舀起一勺白粥,放在嘴邊輕輕吹了吹,小心翼翼地遞到溫夕面前。
溫夕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堇一,她微微坐起身,接過周柏深手中的勺子,說道:“我…我自己來吧。”她的聲音有些不自然,臉頰也微微泛起了紅暈。
堇一看着眼前這一幕,心裡突然湧起一股酸澀的感覺。她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局外人,站在那裡顯得有些多餘。
她強忍着内心的不适,擠出一絲笑容,說道:“我先走了,我明天生日,記得來。”說完,她頓了頓,又看向周柏深,補充道:“還有你,周柏深。”
轉身離開病房的那一刻,堇一的眼淚差點奪眶而出。她在心裡默默想着:“看不下去,真的看不下去,好難受,為什麼我不能勇敢一點呢?”
周柏深,夢境總是朦胧的,連你也是。
傍晚時分,暖黃的燈光透過窗戶,輕柔地灑落在堇一家的玄關處。堇一拖着略顯疲憊的步伐回到家中。
她彎下腰,熟練地解開鞋帶,将鞋子整齊擺好,起身時,聽到了從廚房傳來媽媽趙盼那熟悉又溫暖的聲音。
“一一啊,明天你生日,爸媽特意請了一天假,就想着好好陪陪你。”趙盼一邊在爐竈前忙碌,手中翻炒着菜肴,鍋裡不時傳來“滋滋”的聲響,一邊提高音量,好讓聲音清晰地傳到玄關處。
正在換鞋的堇一,動作陡然間停住,身體微微一僵。
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喉嚨卻像被什麼東西哽住,發不出半點聲音。
沉默片刻,淚水毫無征兆地從堇一的眼眶中湧出,大顆大顆的淚珠順着她的臉頰滑落,“啪嗒啪嗒”地滴在腳下的地闆上。
“媽媽,對不起。”堇一強忍着抽噎,聲音帶着濃濃的哽咽與歉意,從玄關處飄進廚房。
趙盼聽到這個聲響,臉上瞬間浮現出擔憂的神情,手中的鍋鏟來不及放下,便急忙解下圍裙,腳步匆匆地從廚房跑了出來。
“一一,怎麼了?這好端端的,怎麼哭起來了?”趙盼的語氣裡滿是焦急,她快步走到堇一身邊,雙手輕輕搭在女兒的肩膀上,眼神中滿是關切與心疼。
與此同時,堇父也放下了手中的報紙,從客廳的沙發上站起身,快步走到母女倆身邊。
他眉頭微皺,眼中透着擔憂,詢問道:“怎麼了,一一?是在學校受委屈了嗎?”
這一天,經曆了太多情緒起伏的堇一,看着眼前滿臉擔憂的父母,淚水愈發洶湧,哭得愈發傷心。
她在心裡暗暗做了決定,明天一定要鼓起勇氣跟周柏深表白,無論結果如何,都不能再為這份不确定的感情暗自神傷。
這一次,她要為自己的感情畫上一個句号,不管是圓滿還是遺憾。
趙盼看着女兒如此難過,心疼不已。她輕輕撫摸着堇一的後背,溫柔地說道:“一一,沒關系。你要是想跟你朋友去玩,就去吧。媽媽跟爸爸也好久沒過二人世界了,正好趁這個機會好好浪漫一下。真的不用為了這件小事而哭泣呀。”
堇父也在一旁附和道:“對啊,你媽媽說得對。這都不是事兒。爸爸明天給你五百塊,你就和朋友好好玩。要是錢不夠,跟爸爸說,别委屈了自己。”
堇一擡起頭,淚眼朦胧地看着父母,他們溫和的眼神和關切的話語,讓她内心的酸澀感瞬間被填滿。
“謝謝,爸爸媽媽。”堇一再次哽咽着說道。
趙盼微笑着,輕輕捋着堇一的頭發,輕聲說道:“傻孩子,這有什麼好謝的。隻要你開心,爸爸媽媽就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