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巧合。”
趁着還算清醒,赫德爾·蘭迪擡頭看了一眼天花闆上已經被撤銷的監控,慢條斯理的把手刀從一個個待選雌蟲的後頸上收回來,無聲的微笑着說道。
他的腳邊,躺“屍”一地的雌蟲們臉上還殘留着昏迷前的情緒,或懵然,或驚恐,或心如死灰,總之非常的不安詳。
當然,蘭迪早已經為自己備好了合理的借口:
即,陷入□□期的雌蟲具備很強的競争意識,在沒有提前準備肌肉松弛劑的情況下,有餘力自然會先打發掉競争者。
雌蟲們:……合着我們都活該白跑一趟呗!
在處理完了這些礙眼的燈泡之後,蘭迪順着信息素的吸引向房間深處走去,并越走越快,直至來到床邊。
近乎急躁的扯開礙事的帷幔,他一眼便找到了蘭草馨香的源頭:
那是一個蛄蛹着把自己卷進被子的黑發少年,正哼哼唧唧的咬着被角,露在外面的瓷白肌膚已經染上了粉色,沾了細汗,瑩潤可口。
似乎注意到了蘭迪的動靜,少年下意識探頭看過來,露出潮紅的眼尾,和蒙着水汽的金瞳,如同一汪春水。
雌蟲心頭被戳了一下,喉嚨幹澀的說不出話來。
時重:“赫德爾·蘭迪?怎麼安排的是你……算了,過來吧。”
清醒隻有一瞬,話音未落,他的體溫繼續升高,腺體發燙,信息素更是不斷往外發散。
——那是千萬年進化中的雄蟲本能,它正通過信息素來尋找守衛,以庇護自己度過脆弱的分化期。
于是,空氣裡的的蘭草味道愈發迷幻,與似曾相識的木質香交織在一起,信息素的高度匹配讓它們輕易的融為一體。
被信息素捕獲的雌蟲忘記了言語,徑直上了床,動作如同蜘蛛般無聲無息,已經陷入混沌的雄蟲則發揮着螳螂目掠食的天性,準确無誤的一躍而起,驟然撲向他,不知不覺被本能所支配兩蟲眨眼間就徹底糾纏在了一起,滾作一團……
隔了一層窗簾的室外,正是陽光明媚,鮮花着錦,分明春天還沒過去。
……
時重再度恢複意識,已經是半個月之後了。
巨大的銀色蟲繭開始孵化,其内的雄蟲半夢半醒的又過了三天,“羊水”幹涸,方才徹底清醒破繭而出。
彼時,時重明顯長大不少,面容褪去了少年青澀,更像是進入盛放的花期,隻是一時還有些手軟腳軟,需要依靠智能機械的幫助,才能一隻蟲慢吞吞的洗漱,穿衣。
等一切整理妥當,已經臨近黃昏了。
守在門外的侍從聽着動靜,其中一個仍在原地,另一個則算好時間敲門進來。
一番例行彙報後,看殿下似是準備離開,被叫做羅德尼的侍從忍不住試探性的詢問,“您結繭前标記了一隻雌蟲,還記得嗎?”
時重神情有些微妙,臉頰泛起可疑的紅暈。
他并沒有失憶,當然記得結繭前發生了什麼魚和水的故事,精神海裡的聯結點也在提醒他,隻不過……
“怎麼會安排赫德爾·蘭迪進來的?”
“巧合吧。”切尼·米勒幹笑着回答,隻是這個回答連他自己都說服不了,但為了推卸責任,還是态度堅定的表示,“真的是巧合。”
這位副會長雖然是收到消息匆匆趕來,但事前準備卻足夠完善,此時幹脆直接傳送了當時的監控錄像,以及一份包含時間線導圖的電子文檔給時重。
“具體情況都在裡面了,并沒有什麼不合理的地方,要說這其中最大的意外,恐怕就是您和蘭迪少将的匹配度了,甚至您二次分化突然壓制不住,也應該有這方面的因素。”
時重似笑非笑:“那他現在在哪兒呢?”
“蘭迪少将去軍部了,不過我剛剛已經聯系過他,馬上過來。”米勒神情有些複雜,既有心虛,也有猶豫,“您接下來會和他匹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