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重一行離開了行政樓,繼續往外走,迎面是一處被精心打理過的小花園。
中央有噴泉,兩邊是纏繞着藤本植物的長廊,它還沒到開花的夏季,更多細嫩的枝條剛剛抽芽,形成一片不算稀疏,也不算稠密的綠蔭。
即使位于亞熱帶,但按首都星的公轉軌迹來計算,現在尚處于春季的早中期。
換句話說,天空灑下的陽光還是足夠溫和讨喜的,所以時重并沒有去到一旁的走廊,而是踩上了小花園的石子路,順帶欣賞那些已經盛開的各色花卉。
隻是他沒走的長廊,卻正巧有别的蟲在走。
和很多聯邦上層家族出生的繼承者與家主一樣,赫德爾·蘭迪有自己的一套應付雄主的辦法,其重點在于要有龐大的資源。
然後養廢他,養廢他以及養廢他。
隻是這個非常好用的辦法除了需要億點點資産作基礎外,同樣還需要花億點點時間來給被養廢的雄主收拾爛攤子。
這個月已經是蘭迪第三次來雄保會了,櫃台的服務員都熟悉的能一起去喝兩杯——假如有時間的話。
畢竟今天他原本是應該在軍部加班的,是的,最近自己非常忙。
主要是因為埃德蒙,那家夥果然出事了。前幾日,有雌蟲軍官實名指認,對方在數年前一場戰事中傳遞了錯誤的軍令,直接間接的造成了後續是嚴重傷亡和戰略失利。
目前,案子還屬于封鎖狀态,由軍部秘密調查,隻是先一步讓埃德蒙停職接受調查。
這下好了,蘭迪不光要忙碌第四軍原本屬于埃德蒙的工作,還得忙碌這樁案子。
他都這麼忙了,偏偏雄主吉恩還要搞事情,搞到照顧他的幾個雌侍都解決不了隻能求助自己,就很淦!
所以赫德爾·蘭迪過來的時候很不耐煩,隻想早點把事情搞定,也沒什麼心思走花園裡面彎彎繞繞的石子路,而是在直行的走廊上快步疾走。
作為軍雌的敏銳,讓他本能的察覺到前方行政樓有動靜:對方一行徐徐往外走,途徑中央的小花園。
蘭迪下意識的看過去:
隻見午後的陽光下,還沒有分化的少年雄蟲昳麗精緻,行走于花叢之中,在各色花卉的簇擁下沒有任何不諧,仿佛是鮮花本身在微微綻放!
須臾間,雌蟲便被奪走了所有的神志。
……
米勒跟着時重走出了小花園,心神還沉浸在剛才的繁華盛開的美景中,再看着乖乖告别的小殿下,頓時完全生不起氣來。
是啊,他記得這位殿下的登記資料上有寫,對方出生于螳螂目的花螳科,其本體所屬的群系是蘭花螳螂,在具有高度掠食性的同時,也是出了名的漂亮。
米勒:行吧,花花這麼漂亮還有禮貌,花花肯定沒錯,都是他們配不上你。
我這就回去繼續做篩選工作,總歸聯邦的高等雌蟲夠多,先把各種風格的挑一遍再說。
等他轉身回到行政樓的大堂,隻是這麼一小段路,天空就肉眼可見的陰沉下來,一道閃電忽的劃過天際,然後是轟隆隆的雷聲和陣雨。
作為不喜歡潮濕的半翅目蟬科群系的一員,發現自己正巧避開了一身水,米勒不由稍稍松了口氣,收回視線,這才注意到了站在門邊的軍雌赫德爾·蘭迪。
“切尼·米勒先生,日安。”大雨瓢潑的喧鬧中,這位軍部驕子從容的欠身行禮,帶着說不出的閑适優雅。
米勒略有些驚異,但很快反應過來:“日安,蘭迪少将,您是為吉恩閣下和方遠閣下的事兒來的吧。”
蘭迪漫不經心的點點頭。
即使提到的是自己的雄主,他看似謙卑禮貌的态度下依然帶着揮之不去的傲慢,或者說,正因為涉及到的是那個被自己養廢的雄蟲,他才格外傲慢。
米勒很熟悉這些在大家族掌權的高等雌蟲的秉性,他們對諸位殿下和閣下們那種既警惕又倨傲的态度,或者說太過于習慣了,以至于完全沒有發現不對勁。
他很自然的把話題放到了正事上:“關于吉恩閣下的要求我們暫時還真沒辦法,您的知道的,雖然方遠閣下的精神力等級鑒定還沒出來,但确實有傳言說是S級,我們也很難處理。”
“當然,我能理解。”蘭迪的心思沒放在這兒,雄蟲之間自有微妙的聯系,相比這些雌蟲難以幹涉隐秘,他更關心另一件事,“說起來,剛剛那是位殿下吧?”